鱼,所以他们要去找刺激,要去挑战自然,要去搞什么野钓海捕,在百无聊赖的生活中,像沙丁鱼一样慢慢窒息,这大概是很多人藏在心里面的秘密吧。
我的渔具店里其实也藏着更大的秘密,渔具店只是我们的前台,要是往里面走好些步,一扇大门之后还有天地。不过一般的人是进不来的,除非他们手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别想多了,内堂也是合法经营,工商颁发的水产经营牌照一应俱,要查随便查。内堂做的是河珍生意,正规得不能太正规了,只不过一般不对外开放。武汉话里管“牛逼”叫“闪”,念第二声,我这家小店的内堂,就是武汉最“闪”的河珍交易地点,寻常人不知道,但卖河珍的渔民、买河珍的内行,那是无人不晓。
我只算是前台的小掌柜,到了内堂,真正的掌柜是我爷爷江流。这就不是前台几百上千的小生意了,真正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至于我怎么做了这家店前台的小掌柜,那还得从我爸说起。
我爸是个怪人,他从小就逼着我学各类东西,什么周易、水经,杂七杂八的一股脑往我头脑里灌。我对这些东西其实没什么兴趣,被他压得烦了,就感觉更没劲了,成天跟他对着干。他监督我的时候就装装样子,他一松懈我就走神开小差。
等我高中毕业,我爸甚至不允许我去读大学,硬是要把我留在家里,继续学那些几百年上千年前的古书。我简直要崩溃了,中学时候我就被他严厉管教,放学超过一个小时还不回家,他就能去找我班主任“了解情况”。同学去网吧打通宵,我在家被“填鸭”一通宵。同学都换了几拨女朋友了,我他妈的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我忍着,可他更过分了,简直成了法西斯,连大学都不准我上!
还是我爷爷出面,我爸才肯妥协。
我爷爷也是个奇人,他一生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也做过不少说出来让人难以相信的奇事儿。后来我爷爷年纪大了,别的事情都放下了,就在我们的老宅子里打理生意。
说到底,我之所以能当个前台掌柜,还是托了我爷爷的福。按理说他八十高龄,也该歇息了,可这事真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就算换了我爸来做,不买账的也多得很,得亏我爷爷威望够高,才能镇得住场子。
我爷爷是民国时的大学生,听说我爸不准我大上学,老大不乐意。他现身说法,大学必须要上,不过去外地也不太适合,改成本地吧。好在武汉高校多,我也被他们逼成了一个小学霸,考上了一所还不错的大学,在风景不错的武昌城外,东湖岸边,晃荡了四年。
毕业以后,我和许多心怀理想的年轻人一样,去过北京上海,打算闯荡一番事业,却总感觉自己情商太低了,老是遇到各种奇葩,被坑得不成人形。
我和我爷爷挺亲的,说话也没什么遮拦,我爷爷听说我在外面处处受挫,就建议我干脆回去打理店子好了。
我心想老话说父母在不远游,何况我爷爷都还在呢,正好回去陪陪他吧。没想到这一做,还感觉挺有趣的,工作也从一开始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到发掘了许多的乐趣,于是自己也更加主动了,跟着爷爷了解了不少长江边的奇闻,见识了不少长江里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