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和毒不一样,解蛊麻烦就麻烦在必须找到蛊的主药,才有方法,不然就只能找下蛊人亲自解蛊了。你爷爷年轻那会,倒是和一些会下蛊的苗家长老有些交情,真找上门去,他们倒也会给我三分薄面,只是我担心他们也认不出来你爷爷中的是什么蛊,更别说解蛊了。”
我还有些不太相信,我爸见我不说话,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你不太相信,这也不能怪你,现在社会变化太快,很多老传统今天还在,过几年就消失了。你看多了电视电影,以为蛊毒都是一样的,其实蛊毒虽然有个‘毒’字,但却不是毒,而是某种寄生生物。有人以为蛊只能用虫来做,其实不是,所有的寄生物都可以拿来做蛊。不同的蛊,解法都不一样,原因就是各种寄生物怕的东西也不一样。”
我爸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很久前小叔给我讲的故事了:六七十年代知青下乡,有一群知青去湘西某村插队。现在说起知青,都觉得他们苦兮兮的,其实也不尽然,一群知青在乡下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而且他们也不是个个都有高素质,按照现在的观念来看,有些是城市流氓,经常去老乡家干些偷鸡摸狗坏事儿的也不少。
其中有个知青,本来在城里就是孩子王,挺霸道的,到了乡下以为这辈子都回不了城了,更加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还有个长辈在当地做官,权力不小,上面有人罩,他就更加嚣张,去老乡家里打秋风不算,还糟蹋了几个人家的闺女。
后来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竟然趁当地的苗家族长不在,强行霸占了一个苗家姑娘。这下可闹翻了天,但他长辈的手段厉害,硬是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几天后,苗家族长回来了,族人请让出头,他只是说,恶有恶报,那人迟早会遭报应的。他不仅没有报复,反倒登门道歉,给坏知青带了好些东西,并希望他不要再来找苗家姑娘的麻烦了。坏知青也怕闹大了影响不好,就借坡下驴,发誓以后不干这事了。
坏知青后来才知道,苗家族长送给他的是岩蛙,这种青蛙能长很大,最大的有小脸盆那么大,叫的声音很像是古时候打更敲竹筒的梆梆声,当地人就叫它“梆梆”。梆梆的肉特别肥美,那时农村毕竟还是很少有吃油水的机会,坏知青炖了一锅好肉,自己把梆梆肉吃了个干干净净。
过了几天,同屋的知青发现坏知青有些异样,他总是蹲在厕所里不出来。有一天,同屋知青睡觉,突然感觉脸上湿湿的,醒来一看,竟然是坏知青的舌头在他的脸上搅来搅去,舌尖上还粘着一只苍蝇。同屋知青慌忙之下一脚踢在他胃部,坏知青跪倒在地,哇哇乱吐了一地的粘液,吐的都是厕所里那种大绿头苍蝇。
同屋知青吓得大喊大叫,惊动了其他人。坏知青听到骚动,四肢着地从窗户里一跃而出,像青蛙一样跳着跑进了村后的林子里,再也没回来过。再后来,有女知青说他们打水的时候见过一个怪物,用四肢跳跃,跑得很快。它长着人的长发,还有一张半人半蛙的脸,身上套着破旧的衬衣和军裤……
有人说那怪物就是坏知青,那个苗家族长是蛊毒的传人,梆梆就是他下的蛊。坏知青的长辈还来调查过,但苗家族长坚称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只能报告说有个知青发了疯,逃进了林子里。
我还期待着我爸能说些什么,但我爸这回没理我,他对我爷爷说:“爸,您家要还好,我得先打几个电话,问问您家的故交有没有什么办法。”说完让王况找来卫星电话,把我撂在一边,去后屋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