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别无选择,只有自己在夫家站稳了脚跟,过得好了,才能有余力看顾被圈紧着的前二皇子妃萧氏并她的几个侄儿侄女。
遂在私下与五驸马相处时,多少放低了几分身段,她本又生得漂亮,林氏若不是有过人的相貌,当年岂能宠冠六宫?五公主生为她的女儿,相貌自然也差不了,再着意放下身段,五驸马是不被她迷得神魂颠都难,很快她便有了身孕,并一举得男为五驸马家添了长孙。
这下五公主至少在自己的公主府和夫家,是终于又可以回复到以前林氏当宠时,在哪儿哪儿都横着走的日子了。
她于是开始打发人定期往圈禁萧氏母子几个的地方送东西了,不但有吃的用的玩的,还有书本和笔墨纸砚,她的侄儿们此生怕是只能活在那一方小天地里了,可就算此生都再见不到外面的太阳,身体上的井底之蛙,和心灵上的井底之蛙,那也是有很大差别的!
萧氏因此感动得无以复加,这个从来都与她不对付,彼此从来都是两看两相厌的小姑子,没想到到头来唯一愿意对他们母子施以援手,唯一愿意给他们雪中送炭的人,恰恰却是她,果然得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尤其对比毗邻他们母子被圈禁的四皇子的一双儿女,益阳长公主当初那么疼爱女儿,爱屋及乌也对一双外孙比自己的嫡亲孙子孙女尚且疼爱几分的,待四皇子一死,也立马翻了脸,不但将四皇子一双儿女立时送到了宫里任凭先帝发落,待出了宫回了府后,更是立时宣称自己就当此生没有生过庄敏县主这个女儿,将早已死去的她的名字从崔氏一族的族谱上给划掉了。
待四皇子一双儿女被圈禁起来后,也再未问过他们哪怕一句,更别提设法送东西给他们了,绝情得让人光听着,已忍不住齿寒心冷了。
得亏今上与皇后都不是那等睚眦必报,表面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心狠手毒之人,虽不可能再让四皇子一双儿女似以前般尊贵无忧,却也从不曾在吃穿用度上苛刻过他们,亦不曾授意其他人苛待他们,兄妹二人方得以平安顺利的成长至今。
五公主这会儿见姐姐妹妹们都不拉了自己一块儿说体己话儿去,心里却也并不难过或是失落,她如今有夫有子有自己的小家了,以往心里的那些不甘与不忿,还有愧疚与难过,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尤其如今她腹中又有了一个小生命,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坚信以后她和所有她在乎的人,都会越来越好的……
一时宴毕,百官与外命妇们都得出宫去了,总不好误了自家守岁。
顾蕴趁机叫了平大太太与祁夫人至跟前儿,嘱咐她们:“本宫日前听皇上的意思,待出了正月十五后,就要安排念哥儿去上书房念书了,那自然伴读的人选也得抓紧了,这一代皇室人丁不旺,与念哥儿年纪差不多大小的,也就宪亲王家的大哥儿,可人家也是在家里千娇百宠长大的,如何好进宫给念哥儿做伴读?便宪亲王夫妇肯,本宫还不肯呢,倒是做个同窗使得。宗室这一辈年纪相当的哥儿倒是不少,本宫冷眼旁观了一阵子,却也只一两个可心的,其他的没的带坏了念哥儿,少不得只能有劳大舅母与大伯母替本宫多留意留意,谁家的哥儿好,回头好召了其亲长进宫来。”
怕平大太太与祁夫人一心只想着避嫌,忙又补充道:“若家里有合适的人选,大舅母与大伯母也千万想着‘举贤不避亲’,一并荐了来,给念哥儿当伴读不合适,再过一两年,能给通哥儿当也是好的,再怎么说,自家人也比外人更可信可靠不是?”
平大太太与祁夫人忙都笑应了,这话娘娘之前也与她们说过,要说她们没有一点儿私心,那当然不可能,做皇子尤其是未来太子的伴读,于自家孙辈们来说,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的前程吗?
但娘娘没明说,她们也不好先开口,总算如今娘娘明明白白说出来了,那她们自然不必再有后顾之忧。
送走平大太太与祁夫人后,顾蕴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坤宁宫自己的寝殿。
没想到宇文承川早回来了,正与念哥儿通哥儿父子一道嬉戏取乐,整个寝殿都好不热闹。
瞧得顾蕴总算回来了,两个孩子都忙停止了嬉戏,乳燕投林般扑了上来,这个说:“娘,我们等着您回来好吃汤圆呢。”,那个说:“娘,您肯定累了罢,我给您捶背好不好?”
顾蕴就是再累,这会儿也烟消云散了,一手拉了一个儿子,笑道:“才在宴席上没吃饱吗,眨眼的功夫又要汤圆吃,仔细回头积了食。”
宇文承川笑着接道:“方才那是国宴,这会儿才是家宴,咱们一家四口真正的家宴,如何能比?好在待会儿还要上城楼去接受万民的朝拜,来回走动一圈儿,不愁会积了食。”
这两年他越发有一国之君的气度和威仪了,朝堂上只消把脸一沉,便能吓得文武百官噤若寒蝉,在宫人面前亦是不苟言笑的时候居多,以致好些坤宁宫的宫人都至今没看清楚过他的脸。
但在面对顾蕴和念哥儿通哥儿时,他却始终都是那个他,从未改变过一分一毫,与世间任何一个心意爱着自己妻儿,维护着自己小家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让顾蕴过不一阵子,就会在心里暗暗庆幸一番,此生得夫如此,妻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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