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太夫人想得很好,如今彭氏腹中还怀着她儿子的骨肉,除非彭五太太,也就是她口中的五弟妹不想让女儿进显阳侯府的门,她自己以后也没有求她的时候了,否则岂敢不按她说的办?
虽然彭家家道中落了,儿媳们的嫁妆却仍还在,尤其是彭五太太,因是小儿媳,当初聘她时也没做太高的要求,家里系商贾出身,陪嫁颇是丰厚,所以彭太夫人这般说,也不算是无的放矢,她估摸着,彭五太太怎么也得出个二三千银子的,虽然不多,总比部要她一个人出的好!
眼见自家太夫人设想得这般美好,齐嬷嬷却是打心眼儿里不敢苟同,五太太那性子太夫人还不知道吗,说得好听点叫直爽,说得难听点就是个破落户,如今说好的女儿由妻变妾她不闹腾撒泼就是好的了,太夫人还想让她出嫁妆出旁的银子,她一向见风使舵唯利是图惯了的,怎么可能会答应?
她又是商贾出身,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太夫人只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只是这话齐嬷嬷识相的没有说出来,太夫人正生气呢,她除非脑子被门挤了,才上赶着做出气筒去呢!
遂只是恭声应了,自依命下去安排去了。
向晚时候,齐嬷嬷的预测果然得到了证实。
彭五太太不但不肯出银子,反而嚷嚷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如今却只能委身顾冲做妾,定要彭太夫人赔她两千两银子,再就是给彭氏置办一份妆奁,否则就请彭太夫人别怪她不念姐弟间的情谊,将顾冲逼奸客居表妹,以致表妹珠胎暗结的事情宣扬开来,让满京城的人替她评理了,反正她如今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让彭太夫人看着办。
直将彭太夫人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是因为她不想也不敢将事情闹大,所以才会忍辱含恨答应了平家所有条件的,若真任彭五太太将事情宣扬开来,她受的那些屈辱做的那些让步,岂非都白费了?
只得又打发了人悄悄去给彭氏传话,让她劝劝自己的母亲,事情果真闹大了,最后吃亏的人还不是她?而且彭太夫人可是将来她在显阳侯府最大的靠山,得罪了彭太夫人,她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到底唬得彭氏去找彭五太太又是哭又是闹的,让彭五太太不得不妥协了,打发人传话给彭太夫人,她不给彭太夫人银子,彭太夫人也不给她银子,但必须十日内将彭氏抬过门,方算是将事情揭了过去。
两边给的期限都是十日,彭太夫人没了办法,只得吩咐底下的人加紧卖铺子卖地的步调,终于赶在第九日上,低价卖了两个铺子一个庄子,凑足二万五千两银票,与公中借来的那两万两和顾准体己送来的那五千两一道,共计五万两银票送到了平老太太手上。
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摞大通号的通兑银票,自齐嬷嬷进来后便一直板着脸的平老太太脸色总算好看了些,淡声向齐嬷嬷道:“回去告诉你们太夫人,可以抬人进门了。”
齐嬷嬷松了一口气,忙赔笑道:“实不相瞒亲家老太太,我们太夫人已瞧过黄历了,明日便是极好的日子,还请亲家老太太和两位舅太太届时能赏脸去吃一杯薄酒。”
彭氏的肚子已经再等不得了,若不即日迎进门,将来孩子再早些出来,就连傻子都能看出她这一胎是进门前便怀上的,所以彭太夫人气归气,却也只能将吉日定在了最近的明日。
平老太太冷哼一声:“我女儿尸骨未寒,你们太夫人就让我们去喝她儿子纳新人进门的喜酒,你们太夫人这是见我们的伤口还不够痛,所以等不及往我们的伤口上撒盐,让我们更痛是不是?”
说得齐嬷嬷讪讪的:“我们太夫人不是这个意思,亲家老太太误会了……既然亲家老太太与两位舅太太不肯赏这个脸,那奴婢就先告退了。”胡乱行了个礼,忙忙退了出去。
这里平老太太方冷笑着与两个儿媳道:“竟还好意思请我们去喝喜酒,我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平大太太与平二太太也是一脸的愤慨,“一家子从根子上便坏透了,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话岂非将蕴姐儿也一并骂进去了?平老太太忙看了两个儿媳一眼,然后笑向顾蕴道:“蕴姐儿,这些银票都是你的了,你如今可比外祖母和你两个舅母都阔了,你高兴吗?”
顾蕴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这银子可是母亲的性命换来的,便只是正色道:“我如今拿着这么多银子也没有用,不如外祖母帮我收着,等我将来要用时,再打发人去向外祖母取便是。”
以蕴姐儿如今的年纪,的确是拿着再多的银子都派不上用场……平老太太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让你舅舅们拿了这笔银子,去替你买些铺子和田庄,铺子就暂时租给别人经营,你只每年收租金即可,庄子则交由你母亲那两房陪房一并管着,到了年底也好一并向你奉账。当然,我会让他们每年也向你二舅舅奉一次账的,不怕他们糊弄你,如此便可以细水长流,让你终生受用不尽了。”
其实顾蕴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却是知道自己以后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总不能每次要用银子时,就真打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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