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羊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父亲郭铜匠那张黝黑的脸,和他关切的眼神。
“爹。”郭羊的声音虚弱得连他自己都吃惊。
“别动。活着就好。”郭铜匠看着儿子醒来,脸上显出一抹喜色。不过,他一向沉默寡言,即便是大喜之时,也不愿多说一句话。
“爹,我……”郭羊挣扎着,想起身,结果身子略微一动,身一阵剧痛,疼得他龇牙咧嘴连吸了几口冷气。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端木牛背你回来的。”郭铜匠伸手按住郭羊,将一张羊皮给他盖好,眼里满是慈爱。
郭羊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心里懊悔不已。
“你们两个胆子也太大了,竟敢闯入天坑深处去。要不是端木牛身怀异宝阴阳幡,你俩的小命可就送在哪里了。”郭铜匠皱眉说道。
“阴阳幡?那是什么东西?”郭羊瞪大了眼睛,满是疑惑地问道。
郭铜匠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
原来,端木牛所修炼的并非普通的武术,而是一门修真功法。不过,因为修炼时日尚短,端木牛只修炼到第一层。
而天坑,实际上是一个远古修真遗址。据郭铜匠推测,天坑原本应是一位修真者的洞府之地,但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洞府发生剧烈爆炸,这才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爆炸过程中,修真者的一件法宝残片中蕴含的某种神秘力量发生异变,开始吞噬天地元灵之气,导致大量进入天坑的人兽死亡。
久而久之,那法宝残片停止了吞噬,但天坑聚集了太多的死亡之气,阴气森森,普通人贸然闯入,往往会迷失心智,癫狂而亡。所以,周人便将那地方视为禁忌之地。
“爹,那里面的怪兽是什么东西?”郭羊听得心惊肉跳,庆幸自己能活着回来。但他还是有些疑惑,便张口问道。
“异生蜥。一种灰白色的蜥蜴,在天坑深处特殊环境下发生了异变,体型庞大,嗜血好杀。你们两个这次真是幸运。”郭铜匠皱眉说道。
郭羊心中还有一些疑惑,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所谓修真者,就是普通人口中常说的“神仙家”之流,虽然在民间被传说得头头是道,充满了玄幻和种种神奇。但总体来说,多数时候都是当作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口口相传,是普通凡人不可能详知的隐秘之事。
在商代,神仙家之流颇为流行,尤其在天子和王室的大力扶持下,鬼巫之术盛极一时,以至于人畜牺牲祭奠天地、活殉陪葬之事成为日常。
但周人灭商后,对鬼巫之术严厉禁止,强行推崇天道轮回之说。尤其对商遗顽民进行严密监控,一旦发现有人宣扬或施行鬼巫之术,格杀勿论。
不过,即便是如此森严的律法,也约束不了那些心怀故国的王族血亲。
郭羊曾亲眼目睹了好几次以活人殉葬的仪式,那些被买来作为活祭的羌人和氐人,在被剥下头皮时发出的惨叫声,以及他们最终被割断喉咙时绝望而可笑的挣扎,让郭羊久久难以忘记。
“修真……”郭羊暗暗叹了一口气,打算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力量,有时候反而会让你更加危险。”郭铜匠看着儿子迷茫的样子,突然说道。
“那些龟甲里记载的是一门鬼巫之术,威力大,但修炼之后往往会使人丧失心智,嗜血好杀。不适合你们两个。你好好养伤,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传你修真功法。”说完话,郭铜匠起身出门了。
郭羊愣了半晌,这才欣喜若狂,要不是因为浑身疼痛难当,他都想跳起来欢呼几声了。
……
郭羊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除了练刀,郭铜匠传授了一套吐纳修炼之法。
这套吐纳法不同于郭羊之前所练的刀法,极为繁复,涉及到的知识也就相应的特别广泛,从丹田灵海到奇经八脉,再到抽象的五行相生相克,几乎无所不包。
而且,据郭铜匠的说法,这才是最基本的功法,如果配合丹药、法阵、炼器等诸多法门,将形成一个无比繁复而庞大的学识体系。
好在郭羊对这门功法特别感兴趣,有事没事的,他都在慢慢参悟、修炼。所以,表面看起来他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少年,其实力却是日渐增益,比之前他仅仅学会了三招刀法,自然有了云泥之别。
与此同时,郭铜匠开始让郭羊每天抽空去市井摆摊。
“养活自己,这是你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郭铜匠的道理简单明了。
郭羊只卖铜器,而且是酒器。
铜觚(gu),铜角,铜觯(zhi),铜斝(jia),铜尊,铜壶,铜卣(you),铜方彝(yi),铜觥(gong),铜罍(lei),铜盉(he),铜勺,铜禁等,足有二十种之多。
商人喜酒,即便最为落魄的商遗顽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弄些酒喝。所以,酒器的销路不愁。
郭铜匠的手艺,在商遗顽民们中算得上大名鼎鼎了,一些王族血亲原本曾委托郭铜匠帮他们打造一批酒器,但都被郭铜匠婉言相拒。一听说郭家也开始摆摊了,那些慕名而来的贵族络绎不绝。
但当他们看过郭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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