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薄而脆的冰,被风一吹发出清脆的响声,落在院中轻灵无比。
更让洛元秋惊讶的地方在于,这冰树的叶子能被风吹掉,像真的树木那样落叶,在树根周围积了一层。
她情不自禁将手拢在袖中,其实院中并没有多冷,只是面对这奇异的寒冬景色,又离的如此之近,让人产生了寒冷的错觉。
“哇,我说,这地方怎么都是雪,这瞧着也太冷了吧!”
“少说几句罢,我还没说冷呢,你在这里乱咋呼什么呢?”
“呵,你都穿了这么多了还觉得冷?那你没救了,别当什么掣令了回家放羊去吧!”
洛元秋:“……”
一对年轻男女不知从何走进院子,单凭容貌洛元秋什么也认不出来,只能凭着声音,辨认出那是之前结识的陈文莺与白玢。
“这棵树是冰做的?”
陈文莺兴致勃勃地伸手敲了敲树干,手在上头摸来摸去,随后又从地下捡起一片冰叶子道:“这是什么?难道是落叶!哇,好像真的树一样!”
白玢不耐烦道:“别看了,快走吧。“
两人从树边绕过,正对上站在树后的洛元秋。
陈文莺惊喜道:“洛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洛元秋指了指远处,道:“去拜见冬官正大人,你们也是吗?”
白玢仍是缩着肩膀,装作打量院子,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洛元秋,眼中露出些许疑惑,客气道:“洛姑娘,那便一同去。”
陈文莺倒是很高兴,与洛元秋并肩走在前,说道:“你的事办完了?”
洛元秋答道:“是的,司天台的灵台星历两位大人一同验明了文书真伪,不过师门中如今只剩我一人了,依照规矩,需入掣令任职。”
她将方才王宣与沈誉所说复述了一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陈姑娘,你知道什么是掣令吗?”
陈文莺一怔,转头看向白玢,白玢神色略有些微妙:“你要入掣令?”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从琼枝玉树间走出两位官员打扮的人,身形较高者着一身玄色袍服,长袖翩然,面容清癯,生着一把美髯;而另一位则是洛元秋之前在堂上见过的那位大人,他穿着一身蓝色官服,随着动作摆动,衣袖间不断有雪花落下,必然就是冬官正了。
玄色袍服的人摸着胡子道:“岁分四季,季分时令,所谓掣令,自是监管四季时令的官职,若发觉有灾祸奇异之变,需及时上报太史局。”
冬官正和气地笑了笑,道:“上古时的人依天象地貌,遂做河图洛书。平星分牧野,以定九州。观四时之变,以甲骨为占,举祭相迎,故而至今,方有了司天台。”
洛元秋点点头,明白冬官正是在教导自己,认真记下后问道:“那太史局呢?”
陈文莺与白玢同时变了脸色,陈文莺伸手去拉洛元秋的袖子,冬官正却道:“惑而不问,其惑终已。既入了太史局,你们也不用多礼。这里与朝廷其他官署不大一样,不必讲究那些繁文缛节,御史再如何告,也告不到咱们这儿来。”
言罢耐心对洛元秋解释道:“既有天时地貌,以别于时季;便有玄妙道法,衍生出许多法门,人也由此分出不同。如朝廷有六部,各州事务总归六部署理,从中生出的诸多派别,亦归太史局所管辖。如此说来,你可明白了?”
洛元秋沉思片刻,道:“其实就是管人的?”
陈文莺嘴角一抽,拉住洛元秋袖子的手无力滑落,冬官正莞尔道:“这么说也没错。”
白玢轻咳一声,上前行礼道:“下官见过两位大人。”
玄色官袍的男人道:“你是白家的孩子?”
白玢低头应是,冬官正身旁的青袍官员道:“这位是太史局的云监大人,负责升擢一事。”
三人一同向云监行礼,云监微微颔首,突然问洛元秋:“你在看什么?”
洛元秋道:“回大人的话,我在看冬官正大人的袖子。”
陈文莺与白玢同时看向冬官正,只见他两袖如常垂下,其上绣以青松翠柏,并无什么奇特之处。
冬官正一抚衣袖,笑道:“看见什么了?”
“雪,从大人的衣袖里掉出来好多雪花。”
冬官正大笑,抖了抖袖子,一阵风平地而起,将院中积雪席卷而起,裹挟着雪粉铺天盖地涌来。
待风雪过后,众人头上身上都落满了雪,像个雪人似的站着。洛元秋只觉得眼前一亮,抹去脸上的雪沫看向四周,小院内焕然一新,屋瓦闪闪发亮,积雪已经不见了,露出一座冰蓝石塔。周遭的花树枝叶交错层层相叠,晶莹剔透,闪烁着冰冷的微光。
冬官正抖落身上的雪,笑道:“哎呀呀,云监大人,我可不是故意的。”
云监胡子被冻成僵硬的长条,他轻轻一吹,胡子上的冰雪纷然落地,又恢复到原本的模样。他瞪了一眼冬官正,道:“行了,知道你不待见我,次次来都得见这么一出!”
冬官正挥了挥手,几人身上的落雪微微发亮,化作白色的蝴蝶飞回他的袖里:“雕虫小技,不足一提。那寒山门的弟子,你应当认得这法术罢。”
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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