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祖宅卖了仍然不够。于是只好去银行贷了一笔500块大洋的短期贷款,为期3个月,月息“一分三厘”。
一分三厘就是1.3%,折成年息是15.6%。现在去银行办按揭,为期10年或者15年,年息也不到13%,而鲁迅短短3个月的贷款,年息竟然超过15%,利息实在是高。
不是银行坑鲁迅,故意问他一个人要高利,在整个民国时代,银行的利息都比现在高得多。
民国经济学家吴承禧说过:“中国银行界放款利息之高,真非世界各国之所能及。”
以天津、上海、北京三地的国有银行为例,为期一年的普通贷款,利息最低10%,高的则在16%以上。
而且还不是你愿意支付高额利息就能贷出钱来,还得有地契、商铺、定期存折之类的物品做抵押,要是没有抵押,就必须有富商或者知名人士做担保。
无训当时在教育部上班,绝对能找到担保,所以他去银行贷钱还行,换作一般市民,银行根本不理,急需用钱的时候,只有通过民间高利贷筹款。
民间高利贷的钱容易拿到,利息却比银行还高,月息一般高达8%,还是“驴打滚”的复利,折成年息在150%以上。
比方说,你在正月拿到10万的贷款,腊月就得还上25万,要是当年还不上,来年年底连本带利能给你涨到63万,吓人之极。
当年杨白劳贷黄世仁的钱,越拖越还不起,闹到最后要用闺女来还债,就是这个道理。
鲁迅应该感到庆幸——得亏他是个公务员,没钱买房可以去银行贷款,否则只能走私人高利贷的路子,为了一笔并不算多的贷款,把自己逼成一个真正的房奴了。
而袁晨铭找的钱庄,其实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和放民间高利贷的是一个意思。
另外那么高的利息还有一重因素,就是准备票贬值太快。这眼瞅着又贬值了一轮,利息要是低了,他们就亏了。
打个比方说:今天借了二百准备票,买了一只鸡。
一个月以后,钱贬值了,一只鸡能卖到三百准备票。
把鸡换成准备票,还给钱庄二百四十块,你还赚六十。
钱不值钱,到手的东西才值钱。
于是转了一圈,袁晨铭终是明白,借钱好难啊!
不过,对于老家那头抱有幻想,他也没有停下步伐。
而是找人打听起了谁能买到卷烟机器,哎,别说还找到了。
中国人一般愿意搞组织,抱团。商人有商会,工人有工会,扛包做苦力的搞帮会,就是连乞丐,也得找个丐帮参与进去。
能找机器的,是安定县商会的马会长,一听袁晨铭要买机器,还是鼎香楼的孙掌柜的介绍来的,他很高兴的愿意做这笔买卖的撮合。
就在鼎香楼的包厢了,几个菜一壶小酒,三人说起了这笔买卖。
“马会长,不妨透露一下,这机器是哪里来的,谁卖的,也好让我知道心里有个底啊!”关系到他的发财大梦,对于所有的细节他都很上心。
如果觉得不靠谱,他宁愿放弃这个交易,找另一家。
马会长放下筷子琢磨了一下,笑呵呵的说:“袁老弟既然想知道,我再遮遮掩掩的,就好像不地道了。”
他似乎看出了袁晨铭的担忧,也怕这笔买卖做不成,决定透露一二。
“袁老弟,知道我这个会长为什么当的这么稳固吗?”
袁晨铭摇了摇头,他哪里知道啊!
可孙有福知道,阴阳怪气的说:“当然是抱上了太君的粗腿啊!太君说什么,马会长就颠儿颠儿去做了,尽心尽力的伺候,估计他爹都没享受那待遇。”
马会长脸上的皮肉抽了一下,但依旧是笑盈盈的,“孙掌柜说的没错,太君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尽心尽力是应该的。”
“我要给你介绍的这个卖机器的人,就是山西的田中太君。他是一个生意做得很大的优秀商人,生意做的很广泛。
煤矿开采,粮食运输,古董收购,机器进口等等一系列。你要的这几个机器,对他来说是不算什么,只是一个很小的生意。”
袁晨铭低头沉吟着,他一听就觉得这个田中不是什么好东西。煤矿开采,那开的是中国的煤矿,掠夺的中国的资源。
古董收购,他不是那种走私国宝的吧?反正趁火打劫不是什么好东西。
琢磨了一下,他问:“马会长,难道除了日本人的机器,就没有别人了吗?”
马会长一听他的话音,就觉得有点儿意思。这种人他见多了,鸵鸟心态,觉得买日本人的东西就是资敌。
那敢情好啊,机器也有中国人的呀!
“袁老弟,既然不想跟日本人打交道,我也有中国人大客户,就是从他那儿买稍微贵那么一点点,当然只是一点点。你看呢?”
孙有福冲着袁晨不断使眼色,姓马的投靠了日本人,正经中国人谁看得起他。所谓的大客户,估计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可是这个话他不敢在这儿挑明了,姓马的跟日本人走的近,真要是恨上他了,他也麻烦不小。
袁晨铭虽是商场新人,但以他多年哄女孩的经验来看,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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