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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小秦氏和江依柔如何谋算。眼下,已经走到大街上的江晴容,心情却有些微妙。
“这是出城的路,大小姐要出城?”
江晴容表面乐呵呵,“我看城外好像挺热闹的啊,那群人都围在那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如去看看吧。”
实则她心里慌得一匹,一会儿她要怎么解释出城采药的事啊。
这位方嬷嬷是柳氏身边的人,对原主应该是十分了解的。看上去也很严肃,一副不好相处,难以唬弄的样子。
江晴容的提议,方嬷嬷并无意见,始终落后一步,跟在江晴容身后。只是她在看向江晴容的眼神里,却透着一股锐利的审视。
江晴容毕竟不是原主,她知道她打江依柔的事情,已经让江嬷嬷起疑了。
城门外,围在一起的人群里突然传出大喊声,“快叫大夫,快!”
隐约中,还夹杂着一道哭泣声。
江晴容确实是好奇,围了上去,入眼便是一个脑破血流,浑身都是血的男人。
这人脸色惨白,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已经昏死过去。搂着他正哭泣的女子更年轻些,神色慌乱求助周围的人,一看就已经六神无主了。
男人受伤严重的部位是腿,不远处有一辆翻倒的货车,车子已经摔得四分五裂,货物散落满地都是。
看来是出了车祸。初步判断应该是车子在急行中,撞到什么重物,人被甩了出去。
出于医者本能,江晴容正欲上前检查他的伤势。
只听人群里传来一声喝斥,“快让开,陈大夫来了!”
江晴容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半空。
人群在这时分开,身着灰衫的大夫背着药箱,气喘吁吁跑过来,“怎么回事?”
抱着伤患的女子立即哽咽哀求,“大夫,我哥哥从车上摔下来了,求您救救他……”
陈大夫伸手去掀伤患的腿裤,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怎么摔得这么严重,恐怕难治了。”
女子闻言,脸上血色顿失,“大夫,我哥哥还有气,他还能救。”
陈大夫摇摇头,“头伤无碍,但他这腿上的骨头都摔碎了,就算京中最好的接骨师也是回天乏术,还是让人抬回去吧。”
这是不打算救治了?
江晴容不动声色打量着陈大夫,对方已是花甲之年,单凭眼力就将伤患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不过,她却不大认同陈大夫的做法。
都还没有开始施救,就已经放弃,这是对生命不负责的表现。但她也明白,以古代的医疗条件,要救治这样的重患的确有困难。
眼见大夫提起药箱准备走人,女子放开伤患,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腿。
“大夫,我求求您了。我从小跟哥哥相依为命,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他。”
“他流了这么多血,你看不到吗?”陈大夫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色有些难看,“一看就是治不好了,你求老夫有什么用?”
“不,大夫,您再看一看……再看一看,哥哥不会丢下我的,求求您了。”
女子惊慌失措,抱着大夫的腿跪下来磕头。坑坑洼洼的地面满是碎石,她的额头很快磕破了。
“你这小女子,莫要胡搅蛮缠,老夫还有别的病患,没有功夫与你纠缠。”
陈大夫从医几十年,生老病死早已看淡。他向来是金口铁断,能救则救,不能便罢。他是大夫,不是神仙。
一听救不活了,四周围发出阵阵哀叹。
那年轻的女子泪流满面,哭声凄凄。
江晴容终于忍不住开口,“他还有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