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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并未做多停留，很快又翻窗而出。

凤云霁眯起双眼，没有迟疑悄然追了上去。

黑影的速度很快，身轻如燕。从身法看来，必是训练有速暗卫。跟着黑影来回穿梭了好几条街，最终凤云霁在江府后院内停了下来。

黑影很懂得迂回侦察，定是暗卫无疑。

盯着那高耸的围墙，凤云霁迟疑了片刻，还是纵身跳了进去。

正值初夏，虽已入夜，空气里依旧带着几分躁热。江府后院，靠近净云轩的位置有一池荷莲，已经到了花期，清香入鼻。

隔着莲池，凤云霁恰好看到那黑影进了净云轩。他并不能确定江府到底养了多少暗卫，便没有再靠前。

不过仅凭这点，已经足够令他忌讳。

净云轩内，烛光明亮。隔着一道纱帐，身着寝衣的柳氏正坐在铜镜前。

方嬷嬷走了进来，“小主，初十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

话落，柳氏微微倾身，吹熄了烛火。黑影随之而入，身姿灵活而矫健。

“小主，属下已查明，江大小姐并未换人，胎印还在。”

“哦？”柳氏意外的朝方嬷嬷看去，“嬷嬷不是说容姐儿变化太大吗？”

方嬷嬷面色微凛，“确实是天差地别。老奴亲眼瞅着她握刀救人，性情大变。”

柳氏蹙眉，方嬷嬷是她心腹，断然不会欺骗她。初十的能力，她也十分信任。

想起江晴容今日回府后的表现，当时只当她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才不甘的跟江言宗顶嘴。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许多存疑之处。

“莫非，经昨夜后，她的病好了？”

方嬷嬷摇头，“可她的医术又该怎么解释？”

柳氏抿唇未语。

方嬷嬷又道：“白天老奴跟着她出城，看她采了不少草药，小主不妨等她回府后细问。”

“也只能这样了。初十，你先下去吧。”

“是。”黑影一闪，瞬间消失无踪。

柳氏起身走了几步，推开了窗子，抬目望向了夜空。

方嬷嬷拿了披风，替她披上，“小主当心着凉。”

柳氏却道：“嬷嬷，你觉得这事是好是坏？”

方嬷嬷：“老奴不知。三殿下刚被赐婚，大小姐的病就好了，若是被太后得知，恐怕会生变。”

“那便不要让她知道。”

提起太后，柳氏神色微变，眼里的恨意一闪而逝。

方嬷嬷问：“小主可要向宫里求助？”

柳氏：“不必，阻断消息即可，等他们大婚，一切成定局，老太婆想反悔也没有机会了。”

“可三殿下的态度……”方嬷嬷脸上露出一抹忧色，“他对大小姐并不满意，他与叶家那丫头，倒是情投意合。”

柳氏嘴角边扯出一抹嘲讽。

“嬷嬷放心，再不满意他也不会公然反抗。身为皇子，身不由己的道理他不会不懂，至于叶家，呵……太后防着他，明知容姐儿脑子不清楚，却硬赐婚给他，又岂知他们叶家根本不配！”

方嬷嬷垂眼，“小主莫恼，三殿下已长大成人，她得意不了多久。”

“是啊，他终于长大成人，有些事情也该清算了。”

……

江府另一角的翠玉轩内，披头散发的小秦氏气急败坏砸了身边的青花玉碟，精致的糕点散得满地皆是。

“岂有此理，那小贱人还要上天不成！老爷回来没有？”

一室的丫鬟噤若寒蝉。

秦嬷嬷见状，横眉怒眼瞪过去，“夫人问你们话呢！都哑吧啦？”

“没……老爷还没回府。”

明日休沐，今晚江言宗被同僚拉出去吃酒，估计不到半夜不会回来。小秦氏满腔怒气无处可泄，看了一眼跪在地下，哭得鼻涕横流的王总管。

不悦道：“不就是个小丫头，你不是带了人去，竟还拿不住她？”

“那小贱人身边有个会武的，所以……夫人啊，您无论如何也要替我做主啊，我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好不容易才把福全拉扯啊，本还指望他养老送终……呜呜，说没了就没了……夫人，看在我们父子对您忠心耿耿份上，求您一定要为我讨个公道啊。”

“行了！”小秦氏心烦意乱地挥挥手，“老爷不在府里，让你们见机行事都不会，还指望我怎样？”

王总管不甘，急急道：“可是夫人，福全不能白死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夫人可不能寒了人心啊。”

秦嬷嬷也道：“是啊夫人，那小贱人突然就变了性子，奴婢觉得古怪得很，不得不防啊。”

秦嬷嬷是小秦氏的陪房嬷嬷，昨晚在江晴容手里吃了亏，又遇到了刺客，差点性命不保。幸亏她机灵，装死躲过一劫。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浑身发软。

“那你说怎么办？”小秦氏愤愤地问。

“她不是不愿意回意，那就让她永远也别回来！”

小秦氏双眼一亮，“你是说……”

“夫人，不如这样……”秦嬷嬷眼里的充满狠厉，凑到小秦氏一番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