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钟云蘅好像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微微眯着的幽幽的双眼,如湖水般泛着潋波:“后来呢?”
白洛灵继续绘声绘色的说到:
然而,流言在乡间散布开来。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谈生的妻子,街坊邻居纷纷传言,谈生读书读傻了,自己臆想出来一个妻子,还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捡回两个弃婴。
“喂,谈生,你什么时候学着人家搞起金屋藏娇来了。”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方不会是烟花巷的女子吧?哈哈哈。”
乡人不厌其烦地用各种带有恶意的玩笑话骚扰谈生。若只是攻击自己,谈生倒可以不予理会,但听见妻子遭此侮辱,他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终于忍不住回嘴道:“你们这帮蠢货,告诉你们吧,我家娘子是个贤良淑德、举世无双的大美女!”
众人一愣,紧接着捧腹大笑:“既然如此,赶紧把她领出来让我们瞧瞧!”
“现在还不行,时间还未时间还未到。”
“是你在撒谎吧!”
“我没有!只要再等一年,明年这个时候我绝对让大家见到她。”
“那你画张她的画像,让我们饱饱眼福总行吧?”
“呃……”
“难道连画张画像都不敢吗?”
“胡扯,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就说定了,三天后还在这里,你把画像带来,我们不见不散!”
谈生就这么被众人七嘴八舌地下了套,大家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等着看他出丑,他也将此视为一场必须打赢的翻身仗。其实只需再等一年,所有人都会亲眼看见他美丽的妻子,哑口无言地认输,但谈生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觉得一刻也等不了,必须马上捍卫妻子的声誉。
一回到家,谈生立刻润笔研磨开始画画。他精心勾勒出妻子婀娜多姿的身形、美丽娇艳的脸蛋和出水嫩藕般的手臂。然而,当他一口气画完后,却对自己的作品并不满意,总觉得无论是五官、气质、神态,都缺乏现实感,仿佛缺少灵魂。他又一连花了好几张,左看右看,仍然挑不出一张拿得出手的。
最后,他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因为妻子总是天黑才来,黎明即走,又不许亮灯,所以他从来没有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看清过妻子的长相!
这样是画不出神形兼备的画像的,谈生发愁了。他不愿意随便画一张糊弄众人,这有违于他的内心准则,但他更不愿意三天后两手空空去见人,这将对他的名声造成极大伤害。左思右想,谈生谈生终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这天晚上,谈生早早上床睡觉,当妻子哄完孩子在他身边躺下后,他更是故意发出沉重的鼻息,伪装成熟睡的样子,直到耳边传来妻子均匀舒缓的呼吸声,这才翻身起床,摸索着点亮烛灯,一只手小心笼住烛光,颤巍巍地靠近床前。
此时正值盛夏,妻子身上只盖着一层半透明的薄纱。微微摇曳的橘黄色微光中,妻子那宛如新月的青黛色眉毛、纤长微翘的睫毛、可爱小巧的桃色嘴唇,全部无比清晰地呈现在谈生眼前,尤其是那肌肤,白嫩柔软有如新生婴儿,比月光下的朦胧倩影更加美丽,实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然而,当谈生的视线往下移动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只见薄薄的纱巾下方,妻子腰以下的部分看起来十分奇怪,就像竹编的藤筐一样凹凸不平。他轻手轻脚地掀起纱巾,又撩起妻子的睡裙,就着烛光定睛一瞧,不由惊叫出声,只见妻子的下半身竟全是枯骨,白森森的骨头上一丝血肉也没有,那恐怖的情状令人过目难忘,谈生骇异恐惧地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妻子闻声而醒,顿时明白了发生的一切,她悲伤地走到丈夫身旁,凑近脸幽怨地说:“我其实是骨魅呀!我只有这么一次复活的机会……你辜负了我,为什么你违背誓言,竟然用火烛来照我呢?”
谈生此刻已明白自己铸下大错,双手伏地,连连磕头谢罪,妻子泪流满面,悲痛不已。
“我与你夫妻一场,如今只好永久离别,但我还顾念着两个孩子,你家境贫困,我怕你难以养活自己。”说着,妻子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翠绿色的手镯递给谈生,“这个给你吧,将来困难时可以拿去典当。”
接着,妻子撕下谈生身上所穿青布短褂的一片下摆,身体随之慢慢变得朦胧透明,最终化为一道颤抖的白烟,凄然地越窗离去。她的身后,风声久久不息,宛如女子哀怨欲绝的哭泣。
三年后,金华一带爆发大饥荒,为了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谈生只好拿出妻子的手镯前去典当,换得白银二十两。当铺老板见这个手镯十分稀有别致,便进献当地知府夫人,谁知竟被认出是知府女儿的陪葬品。
谈生立刻被抓到知府面前讯问,听完谈生的讲述后,知府半信半疑地命人掘墓开棺。只见棺材中的女子上半身栩栩如生,下半身却只有一副骨骸,一双柔荑小手静静地交叠胸前,手里紧紧攥着一块青色粗布衣摆。
钟云蘅听到这里,心里多少是有点寒意,他想起白洛灵早上说的撞到曼昆的事情:“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死去的人真可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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