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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化及心中暗暗吃了一惊,他虽涉世未深,但平日里听元贞讲些江湖、朝廷中事,也大概知道步军统领衙门的副将是京城里从二品的高官。像化水峪与朱家庄这样地处京城偏僻北郊的无名小村,竟然会有朝廷的军官亲自到来,隐姓埋名化身一个寻常管家一住十年,而且,将盗来的尸骨堆放在石洞中,做了如此多诡异阴邪的怪事,这其中必有极大的缘故。
念及此,陈化及摇头笑道:“好一个酿怪酒、盗腐尸、胸怀家国天下的刘将军呵!你若不自报家门,我还以为你是个化妖炼鬼的江湖术士!今日不巧,我与有才兄落在你们手里,死则死矣……我却想听听你们在这村中装神弄鬼意欲何为?”
刘福楞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这样一个少年竟有如此这般硬骨头,他侧头紧盯陈化及,阴恻恻道:“好小子,那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说着,右手一指马王爷,继续道:“他刚才所说‘这一切并非图一己私利,而是为了家国天下’,此言非虚。我受荣禄荣大人与太后老佛爷圣恩,虽肝脑涂地不足以报效朝廷!如今我大清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康党变法惑乱人心,而皇帝懦弱无能,视老佛爷及众元老重臣苦谏于不顾,重用康有为等乱党执意变法维新!我大清数百年基业岂能毁在光绪这黄口小儿手中?
“当年幼帝五岁登基,太后老佛爷虽不是皇上亲母,但却待他视如己出,每日与皇上同塌而眠、嘘寒问暖,亲自教皇上读书认字、口授四书五经,对其爱怜唯恐不至!但皇帝年幼,老佛爷不敢耽误国家社稷,只好把‘垂帘听政’当做一时权宜之举,只等皇帝典学有成,即刻归政。怎奈幼帝似那扶不起的阿斗,十五岁那年便听信佞臣谗言,妄谈提前亲政、并让太后老佛爷退居仪鸾殿。朝中一干元老重臣深知大清离不开太后主事,纷纷表态支持太后继续垂帘听政。而太后老佛爷担心折损了皇帝龙威以致万民不服,于是颁下懿旨:‘著钦天监选择吉期,于光绪十三年举行亲政大典’!
“但皇帝年幼,没有了太后主政,国家危在旦夕!老臣们深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为了天下万民,为了社稷江山,决计废黜光绪幼帝,另立新君!”
“所以你们这些自称为了大清的臣子,决定让皇太后这个女流之辈去当皇上?我看是你们自己在做皇帝梦吧!”朱有才听得瞠目结舌,虽然对国家大事半懂不懂,但凭自己朴素的认知里,觉得此事大大不对。
“嘿嘿嘿……自古皇帝唯有德者居之,太后老佛爷德才兼备,慈悲泽被天下,当个皇帝有何不可!”刘福桀桀笑道:“况且,昔日武则天不也是自立为帝、改唐为周!以老佛爷之德才智略,只在当年女皇之上啊!”
“你们要做皇帝梦只管去做,为什么偏偏跑到这偏僻小村害这些穷苦百姓?”陈化及怒道。
刘福窄窄细细的眼睛中突然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你们这些山野匹夫怎能理解我等谋略与神通!能成为我们改天换地的最后祭品,你二人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放你娘的屁!”朱有才破口大骂道,“我们两个大活人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祭品用有活人做的吗?你这狗日的妖鬼才是烧鸡和猪头!”
刘福似乎对朱有才的怒骂丝毫不以为意,继续道:“对于我们要做的事,太后老佛爷自然毫不知情,她慈悲心肠怎会忍心废黜她视如己出的光绪帝呢?可为了社稷黎民,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做!所以我受朝中重臣委派来到这小山村中,为了掩人耳目而改头换面扮做马王爷的管家,来断清廷龙脉!”
“断清廷龙脉?!”陈化及暗暗吃了一惊。
“你们不要小瞧这小小的化水峪与朱家庄。”刘福得意道,“大清有一‘后龙风水禁地’,便是雾灵山!雾灵山自顺治二年便被朝廷封禁,以‘红、白、青’三色木桩为界,红桩为内界,白桩为外界,青桩在白桩十里之外,每青桩上刻‘后龙风水重地’六个大字,规定凡木桩以内,军民人等均不得入内,如有违者满门抄斩!而这风水来龙的禁地——雾灵山,便是清东陵的少祖山!钦天监在考察龙脉时发现,雾灵山地下竟有一条暗河,长达两百里,直通此间的云蒙山,而化水峪与朱家庄这两个村子的所在,正是云蒙山开山气口!你们说,我来此地意义重大否?”
石洞内尸臭冲天,朱有才本就被熏得头晕脑胀,听了刘福此番玄之又玄的话更是不懂,心中烦闷骂道:“什么山啊水啊老子不懂!你说些人话!”而陈化及师从元贞大通风水堪舆之术,知道刘福所言事关重大,陈化及故意道:“你所说的,和你掘坟盗尸有何关系?”
“哈哈哈哈!谅你们两个毛头小子也难懂我鬼神莫测之玄术!”刘福大笑道,“要断龙脉谈何容易!但我在这龙脉气口,聚集天下至阴、至寒、至邪之气,借地下暗河导入清廷少祖山——雾灵山,定能破他数百年的真龙之气!哈哈哈……所以我来此地蛰伏十年,让马王爷以云南毒芝酒麻痹村人,使村人似我喂养之小犬,不敢有分毫造次!再借堪舆之术将这千年乱葬岗变得更加阴寒。此术既成,我更在马王爷每月应付村人时,于深夜潜入乱葬岗,将数百具尸骨养在这石洞之内,阴上加阴、寒上加寒,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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