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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人天虽然痴痴傻傻,听闻元贞如此吆喝,也似乎感到刚才行为不妥。于是转身双手抓着头发,“干什么,干什么!”地呼号着跑出们去。
“天蚕堇毒性猛烈,好在你只是皮肤接触,中毒虽深但行针有效,毒血已经排出了一些。等药煎好,你再服下,如此十四五日,余毒尽除,你的命才算保下。”元贞转身步出庙门,到炉边煎药。
“谢过道长。”陈化及见元贞出门,踉跄地起身,悄悄打开供桌下木箱,取出两枚银针放在身上。
关王庙外积雪仍深,但太阳已在云层中露出了头。门外寒冷,衣衫单薄的陈化及缓缓出门,阳光照在积雪上,略有些刺眼。
“过来喝药。”元贞在炉边叫到。
陈化及走过去,端起粗瓷大碗,一股清凉之气沁人心脾。“道长,我身子虚弱,拿药到钟亭坐下喝。”陈化及道。
“你就随我和老穆住在庙里罢。钟亭寒冷,你的身体抵挡不住。”元贞道。
陈化及抬眼朝钟亭望去,生死不明的李文成让他心内难安。“谢道长好意,我不能扔下前辈不管。庙里还是由您和疯大叔安住的好。”陈化及感激道。
“唉,傻小子。”元贞看着陈化及朝钟亭走去的背影,又瞧着一旁痴癫奔跑的穆人天,摇头笑道,“一座小庙,一个癫道,还有一傻一痴两活宝,妙,妙!”
钟亭内,陈化及伸手去探破旧棉被下依旧人事不省的李文成鼻息。见微微还有生气,心中放心大半。于是自己端起药碗喝下一半,又用左臂垫起李文成上身,想把剩下汤药给他灌下。李文成却依旧牙关紧锁,汤药无法入口。情急之下,陈化及突然想起元贞凌空点穴手法,便把药碗放在一边,也学着元贞模样,食指凌空疾点。可试了几下之后,李文成无反应。陈化及此时对武学一无所知,他不明白元贞凭体内真气,手指离对方身体数寸便可打穴。
好在陈化及天性聪敏,心下思忖:“道长凌空点指,定是用我看不见的劲道刺激前辈穴位,如果我直接去按,兴许也会有用。”于是伸手去掐李文成颊车、合脊二穴。揉按几下,虽然力道不足,但李文成竟也微微松开了牙关。陈化及大喜,连忙端起药碗,将剩余半碗汤药为前辈服下。
服药毕。陈化及把碗放在一旁,恭敬地对双眼紧闭的李文成说:“前辈,并非我对你不敬,只是你病情紧急,我若不学道长治我的法子对你医治,恐怕前辈性命难保。接下来我为你施针,不恭敬处请前辈原谅!”
说完,卷起李文成衣袖,取出银针,回忆着元贞在他身上行针的部位,小心翼翼刺下第一针。可是李文成却没有丝毫反应。
“该当把针施完。”陈化及心想。
第二针下去,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奇怪,明明就是这里啊。”陈化及卷起自己的袖口,手指在曲池穴和三阴交上摸索,又蹲下和李文成的穴道比对,“一定是刺的力道不够。”想到这,陈化及轻捻银针,又深刺了半寸。
这下果然起了效果!银针刚刚深入,李文成便胸口剧烈起伏,“哇”地一口黑血喷出,复又陷入昏迷。
“看来是对了,前辈的反应与我一样。”陈化及见李文成吐血,心中喜悦。
傍晚,穆人天呼号奔跑着,给陈化及送来了干草、被褥,还有一身略微宽大的棉道袍。陈化及套上道袍,俨然一个清瘦的少年道士。这一夜,虽然风透钟亭依旧寒冷,但流浪多年的少年陈化及却从未有过睡得如此香甜。
第二天,元贞依旧为陈化及施针。一口黑血吐出后,陈化及只觉头晕目眩、身子虚软,却没有像昨天一样昏倒。想必是余毒渐少的缘故罢。
但诊脉时,陈化及的脉象却让元贞觉得不对。“脉形依旧如此散乱,小子,昨天的药,你是如何喝下的?”元贞问道。
“我……我在钟亭慢慢……慢慢喝的……”陈化及虽然聪敏,但为人老实,根本不会撒谎,这句话憋得他满脸通红。
“这升麻、当归、甘草、鳖甲四味药,三升煮取一升化作还阳汤,必须趁热登时喝下!你却把灵药让风吹凉,难怪药效大减!”元贞拍案大喝,“今日起,我看你服药!免得经我手医治不成,损了我元贞的名声!”
陈化及惭愧万分,只好当元贞面,将新煎好的汤药一饮而尽。心中却暗暗记下这四味药材名称,趁元贞下午出门之际,打开药柜,按黄纸标签寻到药材,也不知用量,只好随意包了一些,放在身上。
入夜,月上高岗。陈化及估摸元贞和穆人天都已睡熟,便悄然取了煮药器皿,从井口打出井水,又在钟亭旁掏了简易泥灶,点火煎药。
“道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前辈命在旦夕,我取法于你搭救他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待救活前辈,送他去大黑山回来,我再以命报答!”陈化及默默道。哔哔剥剥的炉火,映红了他稚嫩而坚毅的面庞。
一个时辰过去了,三升水煮做一升水。陈化及熄了灶火,倒出药汤,按昨天的点穴方法喂李文成服了汤药。又行针刺穴,收拾妥当后,终于沉沉睡去。
如此过了三日,陈化及自觉身体一日强似一日,左手臂的青线也已部退去。只是李文成依旧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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