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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自语道:“看来不是梦呐。”

此刻他再无睡意,披上外衫坐到书案后,铺展开信笺,沉静地为自己研墨,而后自笔架上取下惯用的狼毫细笔,在砚台里轻蘸,神色沉谙地写下遗书。

说是遗书,其实也不尽然,不过是记载他见到苏闲后的部心情,选择性地表达自己的感情,顺便将自己这些年所积攒的独家技能誊写出来,算是给苏闲留点有用的东西。

人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后,总是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君无忧在心中反复酝酿斟酌,终究还是难以言尽心中事。

……

转眼已到初春时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和煦的风吹拂着新抽嫩绿枝芽的柳条,如少女飘逸的发丝轻轻摇晃,荷塘的冰层褪去,一尾尾或红或黑的鱼儿自由地浮游,雨花石铺就的小道绕过嶙峋的假山,蜿蜒着通往花园,院中珍贵的花卉冒出颜色鲜亮的骨朵,如宝石点缀在绿叶织成的锦缎。

一对男女相携漫步在青石路上,女子倾城的容颜挂着慈爱的笑容,穿着宽大的衣衫,外罩一件白色轻裘,行进间衣袂翩跹,隐约能看到突起的肚子,男子随行身侧,面容俊美无俦,一双狭长的凤目满含情意的注视着女子,右手手臂揽在她的腰后,左手搀扶着她,步调始终与女子相同,二人间流转着甜蜜温馨的气氛。

“感觉如何?”男子醇厚的声线包裹溺人的温柔,目光似水般柔情,据产婆说孩子已经足月,说不定哪天出生,于是他这几日将所有的事务推到夜间处理,白日就这样陪伴着她,以免忽然生产,她身边无人陪伴会害怕。

女人生产就好像在鬼门关晃荡,有些女子生孩子时,会因为血崩而亡;有些女子生产完后,会因为疾病死去,即便他找来的产婆都是极有经验的,但他仍旧不放心,必须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方可安心。

“尚可,就是会有些乏。”女子仰首冲他微微一笑,眉眼弯弯甚是可爱。

男子将手掌覆上她的肚子,眼看着这里日渐鼓胀,心中感叹,若真是他的孩子该多好,等生完这胎,他定要向御医询问些生子良方,争取早日造出个自己的小人。

聚敛纷杂的思绪,轻声道:“我们到前面的亭子坐下歇歇吧,已经走了近半个时辰,差不多了。”

“不必,咱们原路回房吧,产婆说多走走有利于生产,且文渊先前给我把过脉,说胎位很正,生产时应该不会受太大罪。”苏闲知他担心自己,回以安慰的浅笑。

拗不过她,纳兰醉只得扶着她继续走,因为是皇帝的避暑行宫,别苑修建得十分大,苏闲醒来后嗜睡外加身子不便,并未部走过一遍,此时由男子陪同,欣赏初春的奢华别苑,琉璃瓦反射太阳光,五彩斑斓分外好看,她心情随之轻快起来。

走出几丈外,腹部传来一阵发紧,疼痛感骤现,双腿间隐约察觉粘腻感,有液体顺着大腿滑下,苏闲止住步子,双手紧紧抓着纳兰醉的手臂,颤声道:“夫君,羊水破了,要生了。”

闻言,纳兰醉身子一震,立刻将她打横抱起,施展轻功朝房间飞驰而去,不忘对暗中跟随的侍卫吩咐,“快去将几位产婆找来,带他们去夫人的卧房。”

柔和的风因纳兰醉速度极快,带有几分凌厉地吹刮着脸颊,腹部的疼痛让苏闲紧紧蹙起眉头,苦笑道:“夫君,孩子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出来呢。”

“也是时候生了,等生出他来以后你才能继续生不是?”纳兰醉哄着她,来到卧房外,正看到从里面出来的紫鸳,当即道:“你去让人烧些热水送来,顺便取些干净的布来,速度要快!”

紫鸳一愣,看苏闲面色苍白,裙摆处一片水渍,立刻明白过来,转身小跑离开。

将苏闲轻轻放在床上,纳兰醉握着她的手,安抚道:“产婆马上就来,我看医书上说,临产前孕妇需要调整呼吸,不要紧张,夫人你定能平安生下孩子的!”

“嗯。”苏闲低低应声,手指攥紧身下的被褥,因过于用力使得骨节处泛白。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几位产婆气喘吁吁地进入屋中,其中一人将纳兰醉推出门去,“女人生孩子男人不宜在场,否则不吉利,公子在外面等着便好,等孩子出生后再进来。”

紫鸳抱着厚厚的一沓布,身后跟随几个端着热水的丫鬟走进屋内,门被关得严丝合缝,纳兰醉僵直着身子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忙碌但有序的脚步声,即将跳出的心退到嗓子,伸长脖颈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女子痛苦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房间,纳兰醉面色铁青,浑身紧绷,生怕她出任何危险,文渊看着自家非常不淡定的主子,不禁劝慰道:“女子生产的过程一般都比较长,疼痛是不可避免的,夫人的胎位很正,应该不会有危险,主子你不必太担心。”

闻讯匆匆赶来的纳兰莹扶着心口,气喘道:“终于开始生了,大嫂的肚子如此突出,我都不敢太靠近她,不过生孩子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大嫂叫得好惨,好凄厉,她不会有事吧?我听说……”

“闭嘴!”纳兰醉神色阴沉地喝止她,双手攥成拳,好不容易稍微放下的心再次提起。

冷厉的口吻吓得纳兰莹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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