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连累的问题。”霍炎摸了摸后脑勺,浓眉紧蹙,亏她笑得出来。
她现在才二十出头,加刑几年,后半辈子就真毁了。
医院里,沫沫坐在病床边,两条小腿搭在病床边晃荡,好奇地隔着透明玻璃墙望着病房外。
她听不到苏瑾在说什么,只觉得,她比平常落魄了不少,脸颊有些许擦伤,几缕发丝垂在额角。
看起来,似乎很着急。
“医生,我求求你了好不好,继续给她治疗到康复为止,难道您忍心看这么小的孩子夭折吗?”苏瑾磨破了嘴皮子,可是医院坚持费用到位才会持续两年的治疗。
“小姐,医院有医院的规定,你这样我们也很为难的。”
苏瑾无力地靠着冷墙,眸光黯然,玻璃墙的病房里就是沫沫,一得不到有效治疗,她随时都可能引起并发症身亡。
刚捡回来的时候,不少人建议将她扔了自身自灭算了,这是一个无底洞。
“我这些年有不少积蓄,不如……”霍炎在身侧,欲言又止。
苏瑾摇了摇头,她不想欠别人人情,况且,她出狱了,借的欠款不知道能不能还上,拖累霍炎。
“你帮我已经够份上了。”苏瑾长吁了一口浊气,望着院楼下不少病人晒太阳,沫沫长这么大,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的日子屈指可数。
霍炎还想说什么,她忽然抬起头,“我还有一些首饰,打包卖了也是一笔资金。”
好歹曾经是苏家千金,逢年过节收到的礼物都被她囤起来,本打算等沫沫出院后都送给她的。
霍炎神色微怔,“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我们。
帮她策划这次出逃,他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苏瑾失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大律师,我要逃跑,你能拿我怎么样?”
***
“今日南市街发生了一场车祸,押送犯人的车辆途中出现了意外……”
苏家的电视里正播放着实时新闻,电视的画面上火光滔天,车辆燃油爆炸,消防员正灭火。
“小贱蹄子死了?”
耳边是秦珍珠的疑问,苏言捏着手机呆怔着半晌没答。
应该是死了吧?
犯人一般的戴着手铐,发生车祸又那么突然,怎么可能逃脱?
没想到她留苏瑾一命阎王爷都看不过去!
“小言?”
电话里秦珍珠追问着,苏言蓦然间院子里有道颀长人影哦,匆忙挂断电话,“妈,先不跟你说,御川过来了。”
说完,手机扔在沙发一角,苏言起身笑着迎出门,“御川,你不是说有事处理吗?”
程御川无视她笑颜,径直从她身侧走过,冷峻的脸如同覆了层冰。
“御川?”
苏言愣了愣,疑惑不解,但仍旧如往昔一般,发喋着跟过去挽住他胳膊,“你怎么啦?不开心?”
程御川几乎在她手触碰到自己臂弯的瞬间抽离,转身面对着她,手里的画纸扔在茶几上,“这些画是谁的?”
冯晓收罗来的“证据”,证明苏瑾有抄袭史的证据!
什么东西?
苏言疑惑不解地俯下身,捡起画稿来,手上不自觉地一抖。
她不会不认识这些画风出自谁的手。
程御川哪来的?
“谁画的?”程御川再一次的追问,苏言额头冷汗涔涔,仿佛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