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暖乡的包间里面,吴永麟貌似不经意的瞧了瞧外面一个一个浓眉赤面、高声喧闹、草莽气息颇重的客人,他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既然这些人就像狗皮膏药甩不掉,只能摆好阵势等着他们来。周勋也在人群中游弋了一阵,没发现那个难缠的红衣女子的身影,心头那颗大石才放心落下。转头一想,这里是锡城,是我周某人的地盘,即使这些人来再多也不怕,就算她们再武功高强,我也让她们变成一个个带血的刺猬。
吴永麟突然觉得某个角落有双炙热的眼神在瞧着自己,那是他的第六感,由于人群杂乱,呼喝、杯碟撞击声此起彼伏,他根本无法寻觅到那眼神的主人。也许是他自己的错觉,没过多久,这种仿佛被人看穿的感觉就不在了,他朝周勋报以一个笃定的微笑,轻轻关上了暖乡的门,慢慢退了出来。
好多天都没看见这个油嘴滑舌的吴掌柜了,宋嫂只瞧了一眼,早已舍不得转向他处:还是那样满脸嬉皮笑脸,但眼神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冷峻,她是有点向往这个满身痞气的吴掌柜在她面前侃侃而谈那些让她神往的痴男怨女的爱情--虽然这些故事的结局不会属于她,这些却成了她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只有想起这些故事的时候,她会从睡梦中哭醒,在笑泪中再次睡去,只有这些时刻,她才发现那颗心才是属于自己的。
在估摸到后面那对负责掩护的奇兵差不多也到达锡城的兵营后,周勋才从惜凤楼出来,人人早已吃得肚皮滚滚、满身酒气,一个个踉踉跄跄的打理着那些平时视为珍宝的货物。一个下属或许是喝多了,在将一个箱子搬上马车的时候,脚下一滑,箱子一个趔趄从上面掉了下来,接着人人面前银光一闪,一锭锭份量很足的官银从箱子里面咕噜咕噜的散落出来,那些从旁边路过的路人、带着某种诡异气息的江湖人士早已眼冒绿光,恨不得将这些宝贝生吞了进去。
周勋将那下属狠狠的呵斥了一顿,望着周围蠢蠢欲动的路人,在心里暗暗偷笑:这小子戏做的不错,看这些人还上不上钩?
将官银运送到一处客栈好生看管后,接下来的几天他安排好了一切:这间客栈早已被官家严密看管了下来,如果不出意外,这里将是近几日最大的战场,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早已将闲杂人等轰了出去,同时王大人也宣布最近几天城宵禁,每当夜幕降临之后,旁边的街道空空荡荡,周围早已埋伏了众多好手,连弓劲弩,刀枪剑戟,就等着猎物悄然送上门。
辽东三虎的胡飞虎望着一个个蒙头盖面,一幅幅夜行劲衣,手提刀剑棍棒兴奋异常的众人开始了那撇脚的鼓舞士气:“你们都是我飞虎寨的好兄弟,今天一些兄弟在街上也看见了,只要我们劫了那伙歪瓜裂枣的银子,以后陪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左拥右抱,好不逍遥快活。”那满脑的猥琐淫邪早已飘到了相好的窑姐那里。
一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悉悉索索的向白天已经踩过点的客栈悄然而来。
周勋在客栈的内堂静静的听着安插的探子从各路要道传来的消息,本来还与吴永麟谈笑风生的笑容却变得僵硬起来,听见这些贼伙至少不下于三波,总人数不下于一千后,早已眉头深锁。前面这批人沉不住气的还好说,准备好可以直接将他们部收了,对于那些心思缜密,隔岸观火,坐收渔人之利,按兵不动的另外几批人怎么办?
吴永麟对回来的一个个探子仔细的问道:“近几日这些人之间彼此是否暗暗联络过?”
“我们这几天仔细观察了这几批人的动向,每批人私心颇重,彼此之间几乎没有联系,对于搭伙的提议都是嗤之以鼻,毫无章法,只是一股蛮勇之人。”一个探子沉稳的答到。
“那他们的服饰呢?”吴永麟接着问道。
“这些人好像怕被官府认出来,几乎都是一身黑衣劲装,都蒙着面。”另一个探子答到。
“那这样就好办了,改变我们原来的计划,按第二套计划来。”吴永麟自问自答道。
周勋心想:我们哪里来的第二套计划?这样临时改变计划,来得及吗?
吴永麟对其中一位军官威严的说道:“我命令你部负责柳东巷那边,动静闹大点,但只是做做样子,找几个身手好一点的趁乱混进去,黑灯瞎火的,应该不会被发现,尽量别和那些贼人交手,以免吓坏了猎物,陪他们摸到客栈后你们自然会有人知会你们接下来怎么做。”
葫芦口一战后,周勋对吴永麟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次更让众将官听他指挥调遣。当这些当兵的听说这次在路上只牺牲了少数兄弟就将官银安的送入锡城是拜这位吴掌柜的锦囊妙计所赐,早已对这位平时插科打诨,但认真起来让人刮目相看的吴掌柜心锐诚服,顿时信心满满的领了任务,欢欢喜喜的离去。
“你部负责在回春巷设防,周围放置一些烟火爆竹,等他们过了回春巷把这些都一股脑点燃了,越热闹越好,只需惊扰对方,让对方越心惊胆战越好,你部只需在后面摇旗呐喊就行。”
“你部负责埋伏在客栈周围,静观其变,没有响箭,不得冲进客栈。”吴永麟最后严肃的命令道,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但只能听天命了,战场的局势千变万化,而且整体之间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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