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众泼皮、衙差回头望去,只见龇牙咧嘴的顾八肩上扛着一块胸口般大小的巨石,呼哧呼哧呼啸而来,原本扎堆的众人倏忽从中间让开了一条道。
“我命休矣。”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韩世忠心有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哎呦。”顾八只觉得腰上似乎被什么击中,接着身一麻,浑身的劲力骤然间如被头顶的烈日吸走了一般,半分动弹不得,最糟糕的还是肩上扛着的那块石头,在肩上左右晃动了一下,轰的一声直直砸落下来,前后交叉的左脚刚好在石块落点的正下方。那亲身经历的疼痛此刻只有顾八能懂,只听一阵尖利的嚎叫后,顾八那只左脚连肉带骨直接被砸成了一滩肉糜。
“大家用石头砸他们。”
知县顾老二,衙差,泼皮等人回头时,只见漫天的石块如飞雨般众人头顶落下。原来刚刚择路而逃的主薄临走时将那封信随意丢在了乱石中,寨子里一个机灵孩子趁顾八,顾知县不注意时,悄悄捡回来交到了锦姐手上,她字虽然识的不多,只是落款的知县大人吴檗,大将军韩世忠还是认出来了,这才明白为何顾八、顾知县等人先是朝阿忠下跪。就在她迷惑这些人为何又和阿忠,不对,应该叫韩将军,打了起来时,旁边的厨娘一语点醒了她们,“他们要杀人灭口,今日这事若出在这寨子,恐怕一寨子的人和杀朝廷命官脱不了干系”。气急败坏的锦姐刚一招呼,原本寨子里心里就憋着怒火的男男女女们那里还分得清手里石块的轻重。而打向顾八‘气海穴’,让他脱力的一颗圆石,正是段素贞趁乱发出的。
一旁的顾八也不知生了什么变故,居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就内心戚戚的众人被飞来的石块砸得鼻青脸肿后,也顾不得躺在地上的韩世忠此刻是生是死,抬起一旁早已晕厥在地的顾八,慌不择路的便往下山奔去。
锦姐及寨子里的人在后面穷追不舍,痛打落水狗,只是等他们追出去一里地,发泄够了,再次回到寨子里时,那位似乎受了很重上的韩将军,死去的吴大人,以及那不知从哪个地方钻出来的厨娘居然凭空消失了,所有人翻遍了寨子里的每个角落,没发现他们的一丝踪迹。
事后只从小娟口中偶然提起这件事,她说众人追出去之后,原本才清醒过来的她当时迷迷糊糊的,后来也不知谁往他怀里塞了一张制造织机的图样纸,每个组件都画得清清楚楚的,寨子里几个木匠不出两天便把这东西捣鼓出来了,后来几天往寨子里送蚕茧的人越来越多,缫丝房就这样按龙爷当初的计划,说开就开了起来。
锦姐半月后带着一批新染的布下了一趟山,原本还担心卖不出去的那批布,没走到盐津县城的正街,便被几个风尘仆仆的行商抢走了,对方出手的价格比前面翻了一倍,那些人好像还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似的,当她还说寨子里还出产蜀锦时,这些行商居然决定在盐津县城住下来,愿意用高价收购她们寨子里出的第一批蜀锦。
盐津县城涌满了南来北往的客商,比往日不知繁华了多少倍,听县城里的人说,顾家三虎自从从山里如丧家犬般逃回来的那一夜,便失心疯似的烧了自己的布庄,烧了自己的宅子,带着家眷连夜逃走了,至于逃向了哪里,没一个人知道。作为南方丝绸之路要道的盐津,自从没了顾老二强行设置的收税官卡,原本绕道而行的客商,又纷纷绕了回来,整个盐津县城说不出的热闹。
锦姐用第一批蜀锦卖来的钱在盐津县盘下了一间店面,代替原来的顾家开起了自己的布庄,店名叫做‘龙锦源’,由于物美价廉,质量上乘,生意说不出的红火,很快便将店铺越开越大,当后来娟儿提出去成都也去开分店时,锦姐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他要回来,自然会回来;你花空心思的去乱找,他有心想躲你,总有办法不让你找到。”
龙锦源生意淡下来的时候,总看到一道落寞的声音对着东边的云彩默默出神......
“老六,你去那破庙瞅瞅,如果里面没人,我们今晚就在此地歇宿。”
“老二,你也忒小心了点,我们哥三这包里揣着金银,却非得在这荒山野地露宿,这哪门子的道理,何况老八这左脚又不利索,再不给他找个大夫换药,我看他这条腿迟早完蛋...”
“入你仙人板板,你怀的什么心思我还不明白,你不想想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那心思去弄那调调。你趁早断了那念头,别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到了阎王殿,才去后悔。”
“二哥...我忍得住...”这人说话的间隙,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的双腋间夹着一副拐杖,也许是还没适应的缘故,只有在旁人的协助下,他才能行走自然。
“老二,真香。”
原来三人所在的地方叫叙州(宜宾),由于家家户户都会酿酒,素有酒乡之称,无论城中的青石小巷,还是乡野阡陌,空气中都飘着一股清醇的香气,加上叙州紧邻长江,酒香和温润湿气缠绵在一起,这股香气越发绵软回味,在空气中久久不散,让人闻之欲醉。
叙州酿酒的历史十分悠久。公元前三千多年,善种水稻、荔枝、姜、蒟、豆之类作物的僰人很早就有饮用天然发酵的“荔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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