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望着郭氏,沉默了片刻,终于问:“大伯母想要阿宁为大姊姊做些什么?”
“说来也简单。”郭氏也便不绕弯子了,直言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把事情闹大。事关你大姊姊的声誉,我打算把阴家七公子告到知府县衙。”
郭氏竟要告阴家?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么?
“然后呢?大伯母打算编出一个怎样的事实?”撄宁倒想听听看,郭氏要闹哪一出。
“我知道,阴家不是一般的商贾之家,根基深厚,无论如何我是告不赢的。”郭氏道,“但我只要求阿宁你做到一点。一口咬定此事,乃是阴家九娘子唆使你,将那个奴子拽到醉酒的阴七公子那里的。”
郭氏打的好一副让卓青瑶转黑为白的算盘!撄宁几乎要笑出声来。
“阿宁,”郭氏苦口婆心,“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你放心,只要帮你大姊姊过了这一关,我定会倾尽所有,给你备上十里红妆,让你嫁一户好人家!”
她细看撄宁,想了想又道:“你若信不过大伯母,大伯母现在就可以跟你立下字据。”
撄宁不着痕迹抽出被她握住的手,想了想认真道:“大伯母,您可否准我问问祖父的意思?”
“问你祖父?”郭氏一愕。
“出了这么大的事,祖父今夜一定会到梦里找我的。”撄宁做得一脸纯真,“祖父定会指点我,该如何做。”
“……”郭氏不得不再一次严肃地看待老太爷给撄宁托梦这件事。她想了想,笑道:“也好!想必老太爷,能理解我一片苦心。”
撄宁只是浅笑了笑,不予评说。
“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好。”
撄宁送走郭氏,脸色立马变得阴沉。
她才知道,郭氏不仅阴毒,还厚颜无耻。为了她女儿前程不受干扰,她竟如此明目张胆要牺牲她的前程与幸福!真当她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吗?
她若真按着郭氏的方法做了,不仅阴家九娘子要遭人非议,她自己,也不能干净脱身。至于郭氏的承诺,那更是空谈!
用那样龌蹉的方法谋害亲姊,她便是顺利地嫁了人,到了夫家,还能抬头做人?便是被教唆,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蠢事,她才不会接受。
明日一早就要给郭氏一个答复了。她能想象,若是自己拒绝,郭氏定会发狠,连老太爷托梦这种事也不会顾及。
她该如何应对?她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难题。
阴家。
阴家长孙阴崇烩用过晚膳,便出门了。他来到了洛城最好的一家客栈,敲响了天字号一间上房的屋门。
为他开门的,是一位长相标致,约略二十来岁的女子。
女子将其请进屋,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跟随,这才将门关了起来。
屋内的桌案旁,席地坐着一位相貌不凡、气质出众,看起来才刚及笄的女郎。她正悠闲地品着茶,举手投足,都透着难以言说的高贵。最是一双眼尾微微上扬的凤目,瞧人一眼竟是让人不敢直视。
阴崇烩一进屋,便向她深深施了一礼。
“你来了。”她放下茶杯,微一抬手,示意他坐下。
阴崇烩却是不敢的样子,谦逊道:“我站着说,站着说。”
女郎没有强求,“那便说说吧!”
“今天赏菊宴上,通过前四关的,统共三个人。”阴崇烩有条不紊道,“很遗憾,其中有一位是女子,另外两位,一个是皇城宣平侯之子刘九阴,一个是洛城知府的独子陈将……”
“你说刘九阴?”女郎惊诧抬眸。
阴崇烩一吓,不无小心道:“是啊,刘九阴。”
“刘九阴何时变成宣平侯之子了?”女郎站起身来,不无气恼道:“宣平侯之子乃是刘印玖!阴大公子,你与宣平侯之子,当真认识?”
阴崇烩一听这话,竟是惶恐地跪到了地上,急道:“定是我记错了!我跟宣平侯之子,其实只在幼时有过一面之缘。今天他来……不,假冒刘公子的那个,自称是宣平侯之子,想是来骗宋成儒的画的……是我上了他的当了!”
“好了,也怪不得你,起来吧!”女郎消了气,坐了回去。“你可知刘九阴是何人?”
阴崇烩站起身来,想了想忙道:“卓家二娘子好像跟他认识!卓家二娘子,就是我头前说的,过了第四关的那个女儿家。那个假冒的刘公子赢了宋成儒的画,卓二娘子不服气,与他闹了一场。最后假冒的刘公子,愣是将画一撕两截,将上半截给了卓二娘子。”
“噢?”女郎听到此处,不禁来了兴致,“具体再说说,当时的情况。”
阴崇烩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女郎一边听,一边用手指轻叩桌案,若有所思。
待到阴崇烩都说完了,她才看向他,面无表情再一次问道:“你可知刘九阴究竟是何人?”
阴崇烩一愣。这个问题,他口干舌燥说这么多,不是都解释清楚了么?
“我回去就向卓家二娘子问清楚……”
“他是镇国大将军第十三子,太后最疼爱的那个外甥。”
阴崇烩一听更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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