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色中,陆无川的眸光却是愈发的明亮,前方闪着亮光的一洼水坑里赫然有片小小的弯形阴影。
他几步越过前面的一名特警,把那东西拾了起了:“就是这个方向,肯定没错。”
在特警们奇怪的目光中,他把那只焦糖色的袜子攥在掌心里挤了挤水,揣进了兜里。
“少爷……”阿肖迟疑地开口,他们的人被打散了,现在只有他护着少爷,这万一要是被追上,就算是拼了他这条命,也不能保证能让少爷身而退。
许怀峥将背上的人往上掂了掂:“……死在一处也没什么不好,到时候你只管逃命去吧,不用管我。”
若是放在早先,他曾经想着放手的那段日子,也许还会考虑一二。但现在,人就在自己的背上,只要一想到将来再无见面之日,他的心就难以抑制的痛。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要摆脱这种生活状态,并为此筹谋已久。
可此刻,心爱的人就在自己的背上,他宁可什么都不要,也想跟他的小姑娘长久地在一起——无论是以哪种形式,无论是在哪个世界……
阿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般恨过一个人,哪怕那些曾经将刀棒毫不留情加诸于他身上的人,也没让他产生过如此深痛的恨意。
他真恨不得一枪崩了端末这个让少爷迷失心性的罪魁祸首。
可是他不敢,他不怕少爷让他殉葬,怕的是少爷为她殉情。
淅沥沥的水声传来,阿肖一喜,晃晃脑袋,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掉。
……
溪边,严一帅和卫旭带的那组特警沿着记号一路追了过来,与陆无川他们这组会合。
一场大雨过后,水流暴涨至四五米宽,深度至少也在半米之上。
“脚印在这里消失,溯溪而上了?倒是挺狡猾。”卫旭举着夜视望远镜往上游看。
“未必,也许是顺流而下。”陆无川在溪边搜寻着,看是否有可疑的足迹。
“往上可以到山顶,这往下可得绕不少路呢。”卫旭说道,“背着个人在山里绕来绕去,他就不怕体力消耗太大,走不出去?”
“后面的几组也快上来了,要不然,咱们还是兵分两路?”严一帅提议。
卫旭刚想答应,就见陆无川起身,手掌向上伸了过来:“不用了,都往下游去!”
“什么东西?”众人都朝他的手心看去。
“耳钉,鹿角朝向下游。”陆无川手指一弯,将那枚小小的耳钉攥进掌心。
“我靠,这么小的玩意儿,你也能……找着,服了。”严一帅在他肩上拍了拍,“走起!”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除了警犬,恐怕没谁能在草丛里闻着这么一个东西。
陆无川没工夫揣摩他的心理活动,扔下一句“分头寻找上岸足迹”,人已经迈进了水里。
……
那些蠢货绝对想不到他们会走这条路,哼,就让蠢货们在山里继续转圈去吧。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阿肖脚下一蹬,双臂用力翻上了山头。
正在得意之际,就听山崖下传来一声怒喝:“都别动,警察!”
这一嗓子差点儿把阿肖吓得从上面栽下来,他寻声望去,脸色倏然一变。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块陡坡,一侧是他刚爬上来,还没来得及站稳的山崖,一侧是探出山体的巨大岩石,岩石下即是深不见底的绝壁。唯一的路,也就是他们刚才过来的方向,黑压压人影从杂草丛林中逐渐显现,呈包抄之势。
此时已是深夜,数道光线却把这一片地界照得亮如白昼。
“唉……还是慢了一步。”许怀峥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该怎么做你们清楚,否则我不敢保证会不会走火。”
他一手用枪抵住端末的额头,另一只手解开了她身上的防弹衣,脱下丢到了一边。
阿肖看到他在扔防弹衣的同时比了个手势,那是让他赶紧逃的意思。
可是他阿肖是什么人?命都是少爷给的,怎么可能丢下少爷自己逃?
端末的头被枪顶得微微歪着,她眯起眼睛躲开刺眼的光线,看清数米之遥的人时,弯起唇笑了。
“不是你慢了,是他太快。”
就知道那个人肯定能找到她留下的东西,也看得懂她的暗示。
陆无川强压住乱跳的心,哑声开口:“许怀峥,你放了她……”
“这里最没有权力跟我说放了她的就是你!”许怀峥啧啧道,“是谁信誓旦旦说会保护好她?看看现在……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小末,早就跟你说过,这个男人不靠谱,现在落入这种境地,你该信了吧?”
端末长长地叹了口气:“是谁让我落入这种境地的?你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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