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韩清士虽自成仙,但他讨厌仙人可谓十六国皆知。
他是先秦国的一位奇人,打小是个放牛郎,羡慕那些个出口成章一身儒气的白衣名士,家境穷困凿壁偷光认得了两字,放牛时天然偶得,作了一首豪放词《风间怒》,是词不是诗,屁颠屁颠拿回家给父母看,两人皆赞我儿好诗,这韩清士便天真以为自己不错,开始了进士之路。
然科举屡次未第,母亲再嫁,留下家中病困老父,这韩清士奇葩,依旧不悔改一头磕进去,乡里人皆讥讽他不识时务,放牛便放牛,没那状元命就别瞎折腾,他虽然不听但也好上了酒,可解愁。
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怎么的,五十岁那年韩清士终获一老童生,兴奋回家想要告知老父,最后得知老父早在十年前便饿死了,幡然醒悟痛哭流涕,心血来潮天降三虹一朝成仙。
那会儿先秦天子忙不迭起驾前来,随同的还有那一年光环尽失的状元郎,且后者还欲拜韩清士为师,韩清士听到后苍凉大笑,他是真喜欢琢磨字儿的,当即大怒:“你要这仙拿去便是,我恶心!”
在场之人尽皆震惊,然而韩清士早已高飞而去。
往后便很少有关于他的消息,直到“中仙”王一冕的出现,两人不知怎么就拜上兄弟了,一个好,一个好酒,倒也配。摆渡一吓潶、言、哥关看酔新张姐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松鹤楼华贵门窗依旧紧闭,在来来往往的闹市街上显得格外奇异,贵为大乾都城第一酒楼,门庭若市贵胄云集,别说是三天没开,就是晚些开门只怕都会引起一阵议论。
期间有不少好事之徒翻开门窗往里面瞪,奈何空大的酒楼虽然摆放着各种上等檀木桌椅名窑清樽酒具,华贵奢侈依旧,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显得异常冷清。
不少人都在私下议论。
“这王大春不做生意了还是咋的了?”
“听说这肥头大耳的王掌柜刚娶了第六房,水灵水灵的还不缺妖娆妩媚,只怕这几天都趴在小娘子肚皮上不肯起来了。嘿嘿。”
“哈哈,这男人要是风流快活起来还真会把啥都忘了。”
“我倒是听说这次陛下出乎意料不同寻常的手腕铁血,松鹤楼背后的人似乎也遭殃了,能在都城开这么大个酒楼,连三百多年的醉月楼也在其面前失,肯定得罪过不少人,只怕这会儿是仇家找上门来喽。”
“嗯嗯,这话有理,最近那些权贵大胄人心惶惶,就连不少商门大贾据说都连带着脱了一层皮,可能还真是如此。”
……
各种议论纷纷,然而对于现在二楼雅座上拖着一副肥如牛猪的沉重身躯,满脸密汗惊惧交加的王大春来说,人们议论的都是小事,若是些凡人他千金散尽也便算了,那要是仙人你可咋整?就是这么没道理,仙人找上门来了!
韩清士中年模样,身子瘦小,脸庞黝黑,长相不说还真有股书卷气,只是现在倒在二楼雅座用池白玉铺就的地上呼呼大睡的他,身上有的只有酒气,在其一旁东歪西倒着各种杯筋酒具,“花开美酒喝不醉”的西凤,琥珀与棕红相间的浓甜丹阳封缸以及那两大坛子青沟大曲等等等等不胜枚举,只怕这以珍酒闻名在外的松鹤楼,好酒都让这韩清士喝光了。
王一冕是寻美,他是寻酒,真是一对好兄弟。
然而已经喝醉的韩清士,他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经死了,因为这地底下却有两尊千年大妖,是两人从云梦泽擒获的,每人放了一道仙人念头,交给了冠军侯的儿子吕子清,不过最近其中一尊大妖暴走了,他便知道,自己那好兄弟已经死了。
韩清士醉酒睡觉这会儿,朱雀大街东门楼出来几个身着锦衣贵服的公子爷,这东门楼,左右两边是那些皇宫贵胄们的府宅,而正中间通往的地方只有一个,天子大殿。
为首的公子爷却也不是他人,正是从中间行出的庄珣,黑雕打探后,庄珣便已经知道松鹤楼这几天多了一位贵客,心思转动下,庄珣打算亲自见上一面这个我自成仙却厌恶仙人的韩清士。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门庭冷清的松鹤楼,周围来往的百姓都有些好奇地看着庄珣等一干人,眼望着这群人踏步走进酒楼内,两扇紫金雕木大门“嘭”的又关住了,酒楼再次恢复成原样。
再次步入这奢华之极的酒楼,庄珣倒也习惯,挂在脖颈上的血玉蟾又起了微弱反应,庄珣眉头微皱,径直走上二楼。
此时正坐立不安的王大春正愁着怎么找个借口让这位爷离开,忽地听见有人闯门而入的声音,一张堆满肥肉的大脸腾一下凶恶起来,倒不是他本来如此,做生意一向都是笑脸相迎,冤家宜解不宜结,然而几天下来他是有气没地儿发,怎么说他在这都城也算有一番名气,背后有不少人支撑,这么憋屈还是头一回。
此时听见有人闯进来,立马就找着出气的地方了。
“蹭蹭蹭蹭”,王大春三步变作一步,领着一干小厮恶奴就往楼梯口行去,嘴里还大声嚷着:“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偏要在老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来闹事!真是不要命了!”
刚行至楼梯口的庄珣是有些发愣的,这里也没第二个来了,他自然清楚王大春说的就是自己,一旁稔熟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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