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四胖脸上渗出一层汗,油腻腻的。
沈明月倒了胃口,扔下筷子,再倒杯水酒漱口。
大越的酒水寡淡得很,度数大约只和她喝过的果啤差不多,只能算作酒精饮料。
“给我喝两口。”
庞四吓得不轻,抢过酒壶对嘴吹。
其余几个也都抢过来灌酒压惊。
“快别说这个了!说点别的!”
“对对,说别的,那个狗屁无双公子,萧宸,他定亲了。”
沈二感兴趣地投过去一瞥。
不知道这位马上会被京城花痴们生撕了的倒霉鬼是谁。
肯定不会是嘉福郡主,否则她不会上沈家去闹。
“沈二你还不知道这事?也对,你掺和的都是大动静……”
“甭废话。”庞四拐了那小子一肘子,小白眼快翻上天,不让说那事了还说!嫌命长啊?
“忠毅侯府跟左相府联姻了,定下那个病秧子沈二小姐。萧宸也是鸡贼,扛不住几个争风吃醋的公主郡主,干脆拉沈二出来当替死鬼。”
“我不是说你啊。”说起八卦,庞四又恢复生龙活虎,也记得关照沈明月的感受,说明彼沈二非此沈二。
沈明月嘴角僵了僵,脸上笑嘻嘻,心里头翻江倒海。
她就是那个倒霉催的沈二小姐,如假包换!
一没留神,她亲事都定下了?怎么没人通知她这个当事人一声?她才十四!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庞四还在喋喋不休。
“那个沈二姑娘从来不露面,不如沈大姑娘有贤名,也不如其他两位庶出的有才名。”
被当面说八卦的沈明月一个走神,话题已经控制不住。
“难道这个沈二姑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
几个人一脸兴奋挤眉弄眼,巴不得萧宸娶回去个满脸麻子的大傻子。
沈明月暗暗翻个白眼,她好着呢。
“背后莫说人。”
庞四话匣子打开关不住,嘿嘿笑着故作神秘,小眼睛放出猥琐的光。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听我奶嬷嬷提过一嘴,说是那个沈二姑娘身世不清白,长得不像沈家人!”
众人哦一声,仿佛见到左相脑袋上绿油油一片大草原。
沈明月啪地一鞭子抽在桌子上,碗碟稀里哗啦碎裂滚地,汁水滴答狼藉一片。
众纨绔吓得缩成鹌鹑,反射性又往门窗边上蹿。
“沈二你发的什么疯!”
庞四胖脸吓得煞白,一身肥肉颠不动,悲催地留在凳子上,独自面对沈明月外放的煞气。
沈明月一鞭子叫他们住了嘴,抽出帕子擦拭鞭子上沾染的油污,脸若冰霜地放话。
“姑娘家名节大如天,你们是想逼死一条人命?左相虽然不及锦衣卫,也不是好惹的!”
庞四嘴唇蠕动下,蔫蔫认错。
“是我失言,多谢你提醒。”
其余几个纨绔也都一脸愧疚。
沈明月满意地叠起脏帕子收好。
这几个二世祖虽然游手好闲了些,但根子不坏,否则也不会跟她玩在一起。
“行了,祸从口出。咱不是那等没心肝的,害死一条人命,还能心安理得地过下半辈子。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庞四几个眼睛都湿了。
就爱听沈二说话!是为他们好,把他们当好人看。
“嗯嗯,嘴上要积德,我们记下了。”
沈明月欣慰不已,孺子可教。
“快来看!”
窗户边上的小个子大呼小叫,满脸放光!
刚反省不到两息的其余几个唰地凑过去。
“看啥?”
沈明月摇头,没工夫跟这几个纨绔消磨时间,她赶着回家退婚。
“那不是嘉福郡主?她怎么被一群野狗追着撵?缺德事做多了吧?”
几个小纨绔嘻嘻哈哈瞧热闹,指指点点记吃不记打。
沈明月脚步顿了顿,出了雅间,招呼小二进去收拾,下楼去把账会了,拎着打包的剩菜剩饭出来。
沈明月打个唿哨,大黄噌得蹿过来,叼走她手里沉甸甸的食盒。
“带它们去边上吃。”
大黄冲她摇晃几下尾巴,喉咙里呜呜两声,听话地去了。
很快传来几声熟悉的狗叫,沈明月远远望见几条野狗蜂拥过去,淡淡移开视线,翻身上马。
给嘉福郡主个教训就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要退婚,需要家里几尊大佛开口才行。
沈明月在府前翻身下马,看门的小厮颠颠儿迎上来报告。
“红姑娘叫小的跟您说,先去夫人那儿说话。”
不会还要在家给人相看吧?
沈明月心中不虞,赏了小厮一把铜钱,提着马鞭大步流星地进门。
小厮高声谢赏,伺候大爷似的牵着白马回马厩。
春寒料峭,院子里跑腿办事的仆役缩着脖子一路小跑,见着她停脚喊一声表少爷。
沈明月随意一点头,也没心思搭理问话。
沈二姑娘常年称病不出,躲在月华院里离群索居,如同隐形人;
表少爷沈明则是左相夫人秦氏的娘家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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