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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7:30,正是皇宇中学放学的时间。
整个学校的轮廓被笼罩在一片阴森的乌云之中,地表变得阴暗,狂风肆虐的吹涌而来。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要下雨了,我们快走。”
几个明媚面容的女生,带着一脸满足的笑容,匆匆散去,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待她们都离开之后,殷时雪才狼狈地从卫生间里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
她慢慢靠近墙上那有些斑驳的镜面,空洞得没有一点温度的眸子里,倒映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凌乱的长发上滴落着黏黏的黄色的液体,空气中还能闻到一股鸡蛋清冽的腥味。
鬼知道刚刚那几个女生对她做了什么。
殷时雪似乎已经麻木,这种作弄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她匆忙从书包里拿出卫生纸擦了擦头发上的异物,又打开水龙头轻轻冲洗,但还是掩盖不了身上的那股腥味。
冰冷的水渍粘着她的头发,紧贴着她的头皮,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很快,她又咧嘴对着镜子笑了笑,让自己看起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整个学校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了,大家都步履匆匆,唯恐这场大雨会突然间顷刻而下。
殷时雪往学校大门口望去,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大众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深棕色的上衣,黑色裤子,头发有些长,他有着微短的胡子,还有一双镌刻着岁月的善良的眼睛,看到殷时雪时,似乎所有的温柔和疼爱都流淌在这道目光里。
“时雪。”
中年男子唤着她的名字,并习惯性的伸出右手,手指还未触碰到她那小小的脑袋,她却匆忙避开,钻进了副驾驶的座位。
“爸爸,快下雨了。”殷时雪埋着头,缩在副驾驶里,紧抿的唇突然开口,声音小小的,糯糯的,没有任何异样。
而刚刚她只是不想让父亲那温暖的手,触碰到这股冰冷和腥味罢了。
还好,明天就是周末了,不用去上课,不用面对那些无聊的人。
过了很久很久,车子在一片幽远的森林里停下了。
似乎很少有人知道,在这小小的A市边区广袤的森林里,矗立着一座神秘的建筑物。不过从这斑驳闪电的光影下这座建筑清新的色泽来看,年代并不久远。
远远瞧见这座灰色调的建筑藏于密丛里,低矮的圆屋顶与高耸的尖塔楼错落相间,敦实厚重的立柱层层叠起,回廊蜿蜒盘旋于高高的墙壁之上,一排排整齐而狭小的圆形拱窗内漆黑得望不到尽头。
这座建筑外观由中式与欧式两种文化的宫廷建筑风格元素巧妙结合,掺杂着多种古建筑艺术精髓。它像是一块经过精雕细琢的璞玉,每一处都需要细细品味,清新浪漫又不失文雅。
这是殷时雪的家,是父亲殷振的心血。
殷时雪的父亲原本是世界著名鬼才建筑师Bryan,曾经凭借超前大胆的建筑设计而名声大噪,每一个作品的问世都能享誉世界。
那时候殷振带着妻子和孩子辗转于欧洲美洲等世界各地,就在十二年前,在他最负盛名的时候,却突然消失在了大众的视线里,没有人知道原因。
有人说他回国了,有人说他的妻子离开了他,从此这位世界级大师便一蹶不振无心创作,还有人说是他得了抑郁症,总之在他消失的那几年,关于他的故事和传言层出不穷。
这里住她们父女两人,还有帮佣刘婶。
住在这样的城堡里,本以为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晚上殷时雪总能听到窸窸窣窣的怪叫声。
起初她以为是老鼠,直到有一天她趴在窗前时,眼前猛然飞过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将殷时雪吓了一跳,后来父亲告诉她,那是蝙蝠。
殷时雪并不喜欢这种动物,也不喜欢他们的叫声,所以她每天晚上都将那些小窗户紧紧地关好,生怕那些蝙蝠会突然从窗口飞进来。
夏天果然是一个多暴雨的季节,这天傍晚,天空密布的乌云持续汹涌翻滚,像一只巨大的魔爪灰蒙蒙地压下来,蛰伏已久的雨便顷刻而下,一声长雷,闪电如同巨大的蜈蚣一般,无情地撕裂了天空。
四周的参天大树在狂风中左右摇摆,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拔地而起,风与叶的摩擦声如同魔咒般发出异常的声响,整个世界被一股阴暗神秘的氛围笼罩着。
殷时雪又听见周围忽远忽近的蝙蝠的声音了,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真真切切地看清它们的身影,它们仿佛在啃咬着什么东西,由远而近,由远而近……
吃过晚饭,殷时雪一个人坐在没有温度的木床上,黑色的长发几乎盖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定格。
靠床的墙上有一扇有着精致弧形的咖啡色小木窗,很小很小,透过木窗可以看到远处的高山。悬崖峭壁上裸露着白里透黑的岩石,岩石间的枝叶迎着狂风暴,伸向苍茫的天空,伸向无穷的飘渺。
突然,一个黑影猛地从树丛中蹿了出来。
吓得殷时雪迅速扯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明显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里盯着她。
或者在窗外,或者在这一扇扇小窗户里,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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