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总,您找我?”财务主管韦烨是个精瘦的老头,头顶已经秃了一半,稀稀疏疏一小撮头发被梳向中间,也依旧盖不住那一大片空白。
“嗯,你坐吧。那个安顺源去年三月份到六月份与康硕贸易的销售合同为什么会比实际收款要多六百多万?”萧远这么问,方尘那三个人眼里却露出一丝疑惑。
换了别的公司,这种问询只会私下进行。
那韦烨很是平静,“哦,是这样的,那个销售合同没有问题,银行对账单也没有问题,问题出在这个康硕贸易上面,去年五月份的时候,康硕贸易因为某些原因资金链断裂,还没撑到一个月就已经倒闭,因为货我们已经出给了康硕,但是康硕有六百多万的尾款没有交付,后来只能用康硕的资产抵押填了这六百多万的漏洞。”
一听这话,方尘和靳一川,还有全国富面面相觑,心凉了半截。
“那为什么这种非货币性资产交换你们没有计入当期损益?”全国富还是不死心。
“因为康硕贸易的老板跟我们董事长有十几年的交情,资产抵押时没有折旧,说白了就是那些没什么用的设备我们董事长直接按原价回收了过来,算卖了个人情。年终财务结算我们是做了坏账处理的,有关报表已经提交给你们了。”
回去的路上,靳一川愤愤不平,“方姐姐,你说好不容易找了点漏洞,还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只能怪我们工作还没有做到位。”方尘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怪自己有些操之过急。
可是回来的路上,她怎么也忘不了萧远那一刹那的眼神。或许万鑫集团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老陈给她的压力,余欢那个万哥,冥冥之中好像又在暗示她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晚上,方尘躺在沙发上习惯性地刷了一下微信,她忍不住点开了张云阳的头像,突然她怔住了,曾经那个熟悉的头像已经变成了一张情侣的合影,她的心被刺痛了一般的疼。
不过半个月有余,方尘还停留在过往的留念里,而那个曾经她视如生命的男人,如今却抱着别的女人亲昵非常。
为什么要留他的微信?做不成恋人也做不了朋友不是吗?为什么那么手贱给自己添堵?别人过得比你幸福你是不是很嫉妒?为什么还想保留一丝丝幻想?为什么…
方尘在心里不停地谩骂自己,她多希望有个人可以好好骂骂她,让她真正清醒一点。
白天她可以靠工作去麻痹自己,可是夜晚呢,那种空虚和孤独无孔不入钻进她皮肤的每一个毛孔,好几次她都会从噩梦中醒来,看着空空的房间,然后痛哭流涕。
一阵翻来覆去的倒腾过后,方尘从沙发上跳起来,她穿上外套出了门去。
芙水公园的小广场已经看不到成群结伴的人,环卫工握着扫帚正在清扫喧嚣过后的塑料垃圾和果皮纸屑,今天的夜,寒冷刺骨。
只有在外面,方尘的心才会真正安静下来。她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把手塞进了口袋里,然后裹紧了大衣,看着广场上走来走去的人陷入自己的沉默。
“喵—”一声猫叫传入方尘的耳朵,她欣喜地转过头去。
那忧郁的眼神,那矫健的身姿,不就是小孤么!
“小孤!”方尘失声喊道,身体如离弦的箭想要冲过去。
那猫感觉到了异样马上条件反射跳开了原来的位置,跑到一个男人的面前。
方尘定睛一看,那个男人竟然是萧远。
“小孤—”方尘轻声使唤道,那猫却摩挲在萧远的脚边不为所动。
萧远弯下腰去抱起了那只猫,抚摸着它那温软细腻的毛发。“你叫它小孤?”
“嗯。”方尘点了点头,然后又带着诧异问他,“它怎么会跟你那么亲?”她从前花了很多时间想去亲近那只猫,可它却从不让她靠近分毫。
萧远笑了,“我也经常来这里,有一次在一条小水沟发现它被一只捕鼠器夹住了后腿,后来我就把它带回了家。”
方尘突然之间感到心疼,“可以让我抱抱它吗?”
萧远轻轻把猫递到方尘手上,那只猫没有抗拒,温顺乖巧,任凭方尘温柔地安抚。
“谢谢你把它照顾地这么好。”方尘摸着小孤那后腿上结的痂,“没有伤到骨头已经是万幸了。”
“是啊,它很坚强,恢复的也很快。”
“你也住这附近?”
“嗯,对面那个青熹嘉苑。”萧远头转过去望向不远处的小高层。
“我住兰韵家园,也不远。”方尘笑了笑,原来不过一条街之隔。
“其实我见过你很多次,”萧远低了头,手塞入裤兜里,以此平衡心里的忐忑,“你很喜欢来这,每次都是一个人,而且,有时候会哭。”
方尘抱着小孤愣在原地,心里像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哦,抱歉,我这个人比较伤感。”
“谁没有一段糟糕的过去?”一直以来,萧远不露声色地靠近,想去了解那个深夜哭泣的女孩忧伤的过往,纵使他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理智告诉他不要去,内心却总有一股无名的力量驱使着他。
“我知道,一切都会过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方尘不愿提及,她习惯了把自己锁在那个狭小的世界里。
“时间从来不是良药,只是在岁月的年轮里一点点封存了过往,慢慢明白所有的事不能强求不能执念,熬过了所有,时间不过是一场自愈和重生。”
方尘转过头去,看着萧远那一脸的云淡风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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