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国安厅便受到了许多方面的压力，尤其是内阁官房长官和防卫省内部许多人的极力反对，原因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在接受中美苏三国驻军的现实下，日本这个国家一直处于割裂的状态。政客和高官几乎都来自那些政治门阀，他们一方面受金钱政治和大国的控制，一方面又受职业官僚集团的欺瞒，可以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凉子也轻轻一叹，无奈的笑道。

“你们的前首相被自己的官僚体系和情报体系哄得团团转，也是促使你们的新首相力排众议、决定成立国安厅的原因之一吧。”

“哼，是啊……”

凉子又讽刺的一笑，“尽管中美苏三国都在日本驻军，但对日本政治影响最大也最久远的，还是自二战后便占领日本的美国。日本原有的情报机构不过是美国的附庸，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包括东京地检署也是由美国掌控。而内阁情报调查厅作为一个战后改革的文官机构，它的能力可以说几乎无法和它的外国同行相匹。尽管它最初的功用是为日本搜集经济和政治上的情报，但它过去的种种表现也说明，它不过是内阁官房长官和美国人的政治武器罢了。”

“也许日本人民想不到，你们这些社会精英居然会如此抱怨自己的国家。”

元空也笑道，带着善意的讽刺。

优姬又叹了口气。茜也抱手一笑，无奈道：“日本人民希望能摆脱控制，实现真正的独立和正常化，也希望能打倒腐败无能的官僚与政客，只是他们没有掌握正确的方法。”

“他们没有掌握正确的方法，不过是因为独立和正常化只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目标而已。他们真正的愿望，和一个世纪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认为官僚与政客腐朽无能，也和一个世纪前的皇道派没什么不同。”

元空又狡黠的莞尔而笑，“恐怕在他们眼里，你们也是很复杂的角色。你们是掌握民生命脉和国家大事的门阀，是他们既不信任却又寄予希望的对象。右翼希望你们成为反美和反对腐朽官僚的中流砥柱，却又嫌弃你们过于亲中。”

客厅里的气氛一瞬之间显得有些微妙。凉子和茜只是心领神会又意味深长的一笑，优姬隐约的一叹，冷峻的说道：“诚然，我们从不否认我们和人民并不是一回事，我们有自己的考虑。为了自己也好，为了日本也好，我们或许是想借助你们的力量抵消美国对日本的控制，或许同时因为和你们的关系而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保证所有人的利益。毕竟我们并非干完一届就拍屁股走人的职业政客，也非乡下的土财主，我们的利益和日本、和大家的共同利益都是休戚与共的。”

“而且在国土上有三大列强驻军的现实下，日本也承受不起再一次重复历史错误的代价了。”凉子也微妙的微微笑道。

“总之，法务省国安厅是你们目前最重要的努力与尝试，我们也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们。等眼前的事情尘埃落定后，两边交流的事宜也可以正式提上议程了。”少将说道，做了总结性的发言。

短会结束时，大家正动身离开，少将说道：“元空，稍微等一下。”

元空转过头去，少将不苟一笑的看着他。他又看向大家，咲夜只是说道：“我们在外面等你。”

待其他人都离开后，少将就说道：“元佳也回来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猜她这次就定居在中国了吧。”元空看着少将，淡定中又有一点儿严肃。

“她本人或许是这样希望的，但也不至于抛弃长尾爱佳这个身份。”

“当然，长尾夫妇对她有养育之情。”

“是的……”少将回到茶几旁坐下，罕见的轻轻一叹，看着元空，“而我们之所以不反对，是因为你们都长大了。你知道长大意味着什么吧。”

“当然。”元空点点头，沉声道。少将也一点头，没说什么，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于是元空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