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慕言辞激切的连番指责,唾沫星子已经甩在自己脸上,伍左却依然不为所动,只冷冷道:“大当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多说无益!您没得选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张慕见伍左死鸭子嘴硬,没有丝毫解释或服软的迹象,当即怒火攻心一把拔出腰刀,“他奶奶个熊!老子没得选,老子选先宰了你!”说着,张慕顺势将腰刀狠狠架在伍左脖子上。
“大哥,使不得啊,大哥!”慎登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张慕合腰抱住,生生地遏阻了将要砍在伍左脖子上的锋锐刀刃。
眼瞧张慕杀心顿起,伍左终于神色变了变,不过面上表情依然冷冽,“大当家,别无选择了,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直取绵竹,死中求活!”
“大当家,您就愿一直做个山贼当中的小头目?整日东躲西藏,被官军像狗一样四处追撵!颠沛流离,活得像个鬼一样!这样狼狈的日子,您还没过够吗?”
刀锋抵在伍左脖子上,伍左转头,眼珠子里尽是愤愤不平色,直勾勾地盯着张慕,嗓音沙哑而低沉。
“您……难道不想也做一回大将军,前呼后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吗?”
“狗屁!现在官府人人恨不得得我诛之而后快,莫说能当大将军,眼下连山贼都做不成了!等到几路官府大军围剿之时,你我皆为齑粉!”
伍左遥遥头,一词一顿道:“在下何曾说过要做蜀国的大将军!大当家要做……自然是做魏国的大将军!”
嗯?!!
闻言,张慕瞳孔猛然放大,甚至连鼻息也粗重几分。对呀,老子在蜀国杀官造反,伏击官军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如果放到魏国朝廷眼中可就是仰慕王化,与乱臣贼子划清界限的良证呀!
依照以往,双方厚待对方降臣降将的先例,自己说不定一投靠过去立马就能捞个将军头衔,封爵列侯!
“对呀,我的大哥也,到时咱们投了魏国皇帝,你做大将军,咱们一众兄弟都捞个都尉、校尉当当。我滴个乖乖,那真是一人得道……那啥……鸡狗升天呢!”伍左的一番话讲得慎登心里直痒痒,恨不得下一刻便夺了什邡城,投那魏国皇帝而去。
张慕却恨恨瞥了眼慎登,没好气道:“你个蠢货,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货色!也不想想,咱们在蜀中腹地,那魏国境内离咱们十万八千里,千山万水,你还未走出边境便被官兵逮住砍了老袋!”
“对呀……大哥说得在理……”
“呵呵……”伍左冷笑两声,“这大当家就不明白了,咱们攻下什邡,立刻转头汶山郡,进入汶山郡捡偏僻小路一直向北。抵达阴平郡地界,只要扎进了阴平郡的重山峻岭中,那……就是山高海阔任鸟飞了。”
张慕年轻时曾以采药打猎为生,蜀地的山山水水他走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立体的画面联系,能达到这一步的人无不是遍览蜀中山川河洛图之人!
这个伍左一直神神秘秘的,看来当真不简单!
张慕噬人的神色缓了缓,推开伍左,一边顺着鞘口将腰刀抽回刀鞘之中,一边还说着:“那你跟老子说说,攻打绵竹、什邡又是个什么意图?说不出来,老子轻饶不了你。”
伍左嘴角牵扯起一个弧度,通过张慕的一年串动作,伍左已经明了自己安无虞了。
“大当家,攻取绵竹是为了闹出名声,获得县城府库的钱粮招兵买马;而南下攻略什邡,目的则很简单――干掉王山!”
“王山……什么意思?他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伍左仰头随意走开几步,幽幽的声音伴随传来:“我的大当家,您不会天真的认为闹翻一座县城,人家魏国就会看重你如斯吧?当然……还得拿出一份重礼来呀!”
“依某看来……蜀汉重臣王连之子,平阳亭侯王山的首级才足够重!”幽冷地说着,突然,伍左猛地转身,露出那张俊秀不再,反倒因狰狞而肌肉扭曲的脸……
“就请用王山的列侯金印为大当家铺砌一条金光大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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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1都县以北,二十里,一支两千余人的军队正行进在官道上。
官道两边便是阡陌田野,所谓春耕、夏耘、秋获、冬藏,时值夏日,可田野中依然有农夫妇人在劳作……
胡济骑在马上,阴沉着脸,双目望去尽是富饶的成1都平原,可胡济的心情却半点也好不起来。
经过一夜天子和丞相诸大臣的紧急商议,最终,胡济及其本部士兵被派去广汉灭火,胡济心情不佳的原因当然不是被派遣去剿灭山贼,事实上就那些阿猫阿狗,他虎步左营校尉胡济也未放在眼里。
他苦恼的是……临发丞相将他拉到僻静处讲的那一番耳语,这才是搅坏他心境的罪魁祸首。
丞相交代他到了广汉要如何如何……可当着这个直臣的面……胡济不认为自己一定能很好完成丞相的嘱托。
胡济苦着脸,看向了和自己齐头并进的谏议大夫杜琼…………
本来此次平定广汉之乱,丞相言明只需自己一人,兵马一营便可,可陛下偏偏死活不同意,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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