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九面色如常,双眸淡漠,冷冷开口,“不知二妹妹何出此言?”
楚若云顶着满脸的泪痕,楚楚可怜道,“姨娘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偏偏与大姐姐单独待在一起后,便去了。”
“妹妹知道姨娘与大姐姐素来便不和,可没想到大姐姐如此心狠,趁着无人在此,竟出手害了姨娘。”
她说完,已然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她身形本就单薄,如今跪在榻边,越发显得娇弱不堪。
楚淮南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榻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女人。
虽说他已经厌烦了苏姨娘,可到底是他宠了多年的女人。
这才多久,她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而且还是被楚凤九害的……
楚淮南伸手探了探苏姨娘的脉搏。
冰冷的触感传来,他顿时怒不可遏地抄起茶盏朝着楚凤九狠狠砸了过去,“逆女,你竟如此歹毒害死了苏姨娘!”
楚凤九闪身避开,目光在触及那已经变成了碎片的茶盏后变得越发冰冷。
她冷冷勾起一抹嘲弄的唇角,“父亲难道就凭借二妹只言片语,断定女儿毒害苏姨娘吗?”
楚淮南满脸怒意,但到底没有再冲着楚凤九发火,而是露出了犹豫之色。
楚若云心头一紧,“大姐姐,既然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可有证据证明姨娘不是你害的?”
“奴婢能证明,方才奴婢与小姐进来时,苏姨娘便已经没了气。”芍药忙不迭道。
楚若云冷冽嘲讽,“芍药本就是大姐姐的贴身丫鬟,她的话,妹妹可不敢信。”
“祖母,父亲,既然事关凤九清白,可否容凤九问上几句。”
老夫人眉宇间俱是凌厉之色,不停拨动着手上的佛珠。
现在楚若云因为假孕一事,丢了跟宁王的婚约。
可楚凤九不同,她背后还有赵国公府。
即便她与宁王退了婚,也定会有个好前程。
若是她在牵扯到暗害庶母一事中,怕是会名声尽毁。
届时,她对相府的助力可就不如之前了。
老夫人手中动作微顿,“既如此,那你便问吧。”
“祖母……”
楚若云刚想制止,却对上了老夫人深若寒潭的眸光,立时心头一惊,别开了脸。
她不甘地握紧了拳头。
若是她与楚凤九对调的话,只怕祖母根本不会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们为何偏爱楚凤九。
难道就因为她外祖家的权势吗?
她敛住眸底的怨毒,朝着春杏示意。
春杏连忙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将一个低垂着脑袋的丫鬟推了出去。
“啊!”丫鬟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推得跌倒在地。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来。
她吓得浑身战栗不已,跪在地上不住叩首,“相爷,老夫人恕罪,奴婢是无心的。”
“这丫鬟不是伺候姨娘的吗,为何这般心惊胆战的模样?”楚若云轻移莲步,走到她面前后躬身向前。
旋即挑起她的下巴,沉声问,“你为何这么害怕,是不是你看到了什么,说!”
一声喝问,吓得丫鬟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二小姐恕罪,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奴婢没看到大小姐毒害姨娘……”
她像是在惊惧之下,脱口而出的话,令内室之中静默了片刻。
楚若云一把拉着她的衣领,拧眉质问,“是大姐姐毒害了我姨娘,是不是?”
“你若是不老实说,我便叫人直接将你送官法办,官府的酷刑,你怕是没见识过吧。”
丫鬟像是被骇住了一般,浑身发软,含泪道,“二小姐饶命,奴婢方才在净室内为姨娘准备洗漱用的东西。谁料居然看到大小姐与姨娘发生了争执。”
“大小姐说,她恨姨娘夺走了相爷的宠爱,害得夫人郁郁寡欢,而后就将毒药混入药中,让姨娘喝下。”
“姨娘喝下没多久,便没了气。奴婢害怕被大小姐夺了性命,这才不敢声张,求相爷与老夫人饶了奴婢。”
那丫鬟脸色发白,说话时也是断断续续语不成调,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楚淮南眼神越发阴鸷,显然是信了大半。
楚若云见状忙跪了下去,双眸泛泪,望向楚淮南哭诉。
“父亲,纵然姨娘有千般罪过,她也进了相府多年,是大姐姐的庶母。大姐姐竟如此狠毒,害了姨娘。求父亲为还姨娘一个公道啊!”
“如今是姨娘与大姐姐有了嫌隙,若是哪日您与大姐姐有了嫌隙呢?”
楚淮南心头一惊,忽然生出了猜忌。
对啊……若此事真的是楚凤九做的。
她今日可以因为此事毒害了苏姨娘。
那他日会不会因为跟他生了嫌隙,而毒害他呢?
“方大夫,你来仔细看看,苏姨娘到底是怎么去的。”楚淮南意味不明的眸光自楚凤九身上掠过,便沉声对方大夫说。
方大夫下意识望向楚若云,见她微微一颔首,这才躬身上前。
他先是仔细看过苏姨娘的症状,再查过碗底残余的药汁,才拱手道。
“回相爷的话,姨娘是中了一种名为断魂的毒药。这毒药药效发作极快,服下之后见血封喉,只要稍有沾染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毒发身亡。”
“草民也查过了,正如那丫鬟所言,这断魂的毒是下在了苏姨娘所服用的汤药之中。”
“孽障,你毒害庶母,该当何罪!”楚淮南怒不可遏质问。
楚凤九不惊不怒,毫无所惧地走向榻边,直至与楚淮南不过一臂之距才停下脚步。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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