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李也是人精,哪能瞧不出尤忘心借机逃遁的心思,一边言之确凿地向童铜解释他们确有正事要做,一边跑去厨房捡了两个馒头塞进口袋。
夜晚的月光洒在村里的石子路,即便不开手电筒也能行走无虞。
道路两旁的树木和庄稼在山风的撩拨下不断歪扭着身躯,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再加上脚下惨白的路面曲折向前延伸,莫名的凉意总是从脊背窜起。
“尤老板,咱们是要去哪儿?”
司机小李掏出“顺”来的馒头递给尤忘心,将自己的疑惑也一并说出。
白天他让自己打电话给老板,非常笃定有了关键进展,现在却又在老板快要到红桥村时“私自”外出,确实有些不合情理。
“李哥,不是让你打听竹林的位置吗?咱俩再去亲眼见识下孟先茹的‘以梦为马’。”
“那为什么不让童铜带路……哦,我明白了!”
小李自以为猜到对方的用意,从西装内摸出手机开启了GPS定位,手指连续按动向老板发出了一条讯息。
尤忘心也懒得解释,现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中的两个馒头上,每多说一句话就容易被噎到。
反正金老板跟着过来也好,说不定能发生点儿什么。
这次出来并不需要童铜带路,村后竹林的位置小李早就摸清楚,他们两个完全可以自己找到。
红桥村的村民并不多,而且每家每户分散居住,到了夜晚鲜有出门乱逛的。
竹林转眼就到。
郁郁葱葱的竹林占地并不大,据说是百十年前一个外出谋生的村民心血来潮从南方带回来的。
没曾想温暖湿润的山坳环境成就了它的繁衍生息,初时只有不多的一小片,现在却足足占领了两三亩大小的地盘。
这里被村里的顽童当做一处热闹的玩耍地,只有在深夜才会回归翠色欲滴的宁静。
皎洁的明月映照竹林,洒下了一地的月光和竹影。绿竹林跟着山风的节奏轻轻摇摆,不时发出“沙沙”的响声。
吞下最后一口馒头的尤忘心粗粗扫了一圈儿进竹林的三条小路,偏头向小李示意了一下左手方向,当先走了过去。
那里有一个惹眼的秸秆堆,秸秆堆被搭成尖尖的圆锥形状,隐约间还有一个浅浅的凹洞镶嵌在底部。
“李哥,咱们就遭点儿罪,在这里守株待兔!”
尤忘心踩着蓬松的秸秆挪进凹洞,然后从四周拖拽着散碎的秸秆,看样子他是想将自己藏在里面。
“嘿嘿,尤老板,看来你是想验证前老板娘的怪癖。我懂——”
司机小李甩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怪笑,也搂起一抱秸秆蹭向凹洞。
呃——
虽然这个李哥搞差了他的用意,但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大一会儿,两人完全隐藏在秸秆堆中,除非有人走到跟前打着手电筒细细翻找,不然谁会想到大半夜有人躲在这里。
童铜所说的“大半夜”,大概是在九点到十点,若是再晚一些,恐怕有问题的就不只是孟先茹了。
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
……
在红桥村村口的牌坊前,一辆威猛的路虎越野车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又嘭地一声闭合,叼着雪茄烟的金灿挺着大肚子跳下。
他先眺望了一眼村中的盏盏灯火,再将手中的公文包夹在腋下,嘴里更是没来由地嘟囔一句。
“呃呸,回自己家乡还要偷偷摸摸,晦气!”
说归说,金灿掐灭了雪茄烟,又摸出手机瞧了一眼小李发过来的定位,放轻脚步向村内走去。
再轻的脚步也瞒不过农家院中警惕的看门犬,更何况金灿现在的体格踩在坚实的沥青路都会颤三颤。
一阵连续的柴犬狂吠从外围的院子传出,紧接着更多的吠叫在各处响起。
“嗯哼!咳咳!”
金灿故意清了清嗓子,憋出两声咳嗽。
狂吠的柴犬倒有一大半闭上了嘴巴,仿若达成了某种默契,残存的吠叫陆陆续续小了下来,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呜咽。
“鄙人的狗粮果然没白喂,算你们有良心!”
志得意满的金灿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定位地图,面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奇怪。
“怎么跑到哪儿去了?”
不知为何,他心中产生了片刻的犹豫。
凉爽的山风拂过油光锃亮的脑袋,犹豫瞬间变成了恼怒,金灿毫不犹豫地将手机揣回口袋,向着村后走去。
……
寂静的月夜竹林,处在干柴中的两个大男人,还有略显紧张的心情……总是感觉怪怪的!
好在这种怪异没有持续多久,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遥遥传来,越来越近。
慢慢地,一个身穿长裙的女子出现在居中的小路上,几乎垂到地上的长裙偶尔刮住支棱的绿草,发出细不可闻的摩擦响声。
长裙的质地并不好,是旧时流行的碎花布剪裁而成,而且裙摆的褶皱十分密集。
显然,以当代人的眼光,长裙的款式早就落伍得不能再落伍。
可就是这一袭长裙穿在来人的身上,雍容和纯朴竟同时展现,再加上皎洁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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