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勇可不理会他们争论的什么,他满脑子都被杨度这两个字占满了。这个从小就师从于王恺运门下学习,深受“帝王之学”熏陶的杨皙子,那可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个重要的风云人物啊。袁世凯日后称帝,可以说有一半是这位杨度杨皙子的谋划。现在他就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李国勇下定决心不会放过的了,否则日后让袁世凯挖去了,自己非得后悔死。
打好招揽主意的李国勇上前笑道:“杨度兄何必与这些凡夫俗子计较,来来来,兄弟请你饮茶。”说完也不等杨度反应过来,一把拉起杨度在后面一片谩骂声中就往外走。
莫名其妙的杨度,简直被绑架一样,被李国勇一口气拉到了另一家看起来非常讲究的茶馆。要了个雅座,叫了壶上好的茶,李国勇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在下李国勇,见过杨先生。”
一听这名字,杨度动容道:“莫非是夜拿逆贼,威震京师的李国勇李侍卫?”他当然还不知道现在的李国勇,已是江苏巡抚了。
“威震京师”四个字让李国勇有些尴尬,臭名远扬还差不多,他干咳了两声:“哪里,哪里,这赖太后和皇上的运筹帷幄,兄弟不过是拣了个便宜而已。”
这次轮到杨度起身恭敬地还了个揖:“李大人之功,乃我中国之福,杨某闻之,敬佩不已,只不知大人如何知道我杨度?”
这话算问到点子上了,后来的杨度虽然名满天下,但现在的杨度,真正只能算个小人物而已。但早计算好怎么瞎说的李国勇却先吟道:“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尽掷头颅不足痛,丝毫权利人休取。”
听了这四句,杨度更加吃惊了,这正是自己的得意之做“湖南少年歌”里的四句,面前的李大人又从哪里得知的?
看着杨度惊疑不定的眼神,李国勇一本正经地瞎掰道:“这‘湖南少年歌’却是兄弟我偶尔闻之,歌的气度文采,慷慨激昂,让我折服,自此便牢牢地记住了先生。”
自古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杨度也不禁露出了自得的神色:“李大人”
话没说完,就被李国勇阻止道:“国勇仰慕先生久矣,今日得见,幸甚如何,若不嫌弃,就请直呼国勇之表字明逸,明逸亦呼先生皙子如何?”
这番文绉绉的话说下来,连李国勇自己都不禁佩服自己了。
杨度本也是个豁达之人,听了笑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明逸。”
两人相视一笑。
重新坐定的杨度已得知李国勇升任了江苏巡抚,恭贺了番后问道:“明逸对当今中国局势有何看法?”
李国勇情知虽然和杨度的关系拉近了很多,但现在要不露一手,只怕会被这位大才子看轻了,到时想收服他,那就基本和做梦没有区别了,于是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诚如方子皙子与人争论所言,现在的中国,就象是一个久病缠身的病人,若下以猛药,非但无益,反而只会加重病人的病势;维新不是不好,变革不是不能做,相反还非做不可,但怎么做?明逸的看法,是当先稳固皇权,然后逐一分化瓦解那些守旧派的势力;”
说到这李国勇悄悄瞧了眼杨度,只见杨度微微点头,面无表情,看来这些话并没有真正打动他,李国勇咬了咬牙,赌博似地继续说道:“这天下事,无非二字‘实力’而已,没有实力什么都是空谈;咱光绪爷还是想有所作为的,但他文不能任命二品以上大臣,武不能调动朝廷军队,这朝廷真正说了算的;”李国勇伸手指了指上面:“是那个老太太。咱皇上还是不能忍啊,若不急着变法,而是面上维护朝廷现有格局,底下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稳固自己的皇权,又或者等到上面那位百年之后再实行变法,其胜负之数必将逆转,怎么说咱皇上也比上面那位年轻着吧。”
这段话简直是大逆不道的话了,一旦传到慈禧耳中,八个李鸿章也保不住自己了,李国勇忐忑不安的注视着杨度。
哪想到杨度忽然重重拍了下茶案,把个李国勇吓了个半死这才叹道:“我只当明逸一武夫耳,怎料到有如此见识,中国若多些你这样的人,杨度又何至于做湖南少年歌!”
做好准备一看不对马上开溜,事后来个死不承认的李国勇放下了心,看来自己的胡言乱语起到作用了。
越谈越投机的两个人把自己关在雅座里,连要进来换茶的店小二都不让进,足足谈了两个时辰。然后茶室内所有的客人都听到了一个雅座内两个疯子的歌声:
“我本湖南人,唱作湖南歌。湖南少年好身手,时危却奈湖南何?破釜沉舟期一战,求生死地成孤掷。诸君尽作国民兵,小子当为旗下卒。”
这两个时辰让李国勇终生受用不尽,李国勇凭着来自后世的历史知识,政治见地,加上适当的胡说八道,终于收服了杨度这位大才子,答应和李国勇一起去江苏创造一个新的天地。
和杨度暂时分别的李国勇这才想起了得赶紧着去拜见自己的“爷爷”李鸿章了。行色匆匆地赶到贤良寺,看到的李鸿章还是那么一副胸有成竹,悠悠闲闲的样子。
上前磕了个头,李国勇道:“爷爷,路上结识了个朋友,来的晚了,请爷爷责骂。”
李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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