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自己老爷那色胚,要是知道自己把他的美人拒之门外,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那门房管家便挥挥手,让下人打开小门把轿子抬了进去,安排在西厢房住下。
张二狗的妹子是老爷纳回来,也就是个妾,连如夫人都算不上,自然是从小门进去。
几个脚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熟睡的如娘挪进了房中,这娘们不晓得吃什么长的,竟然这么重,这知府老爷的口味真是够独特的。
张二狗看着如娘被抬进了房内,领着一群脚夫屁颠屁颠的找到那门房管家。
“这位爷,俺为了让俺妹子正经八百的进咱吴府,租了这顶轿子,你知道俺乡下人哪租的起轿子,俺乡下人也是为了俺妹婿的面子,这发大水的......”
门房管家心中跟明镜一般,不耐烦的挥挥手:“哪来那么多废话,你直接说多少钱罢了。”
旋即想起这惹人烦的张二狗以后就是老爷的大舅哥,自己这般态度也不合适,不禁语气稍微好了一点:“还有老爷答应你的彩礼,账房也备好了,我带你去跟账房说一声,连着租轿子钱你一并拿回去,这轿子几文钱租子来着?”
张二狗怯懦一番,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五......”
门房管家不耐烦的撇撇嘴:“五文钱是吧,随我来吧。”
张二狗犹豫了一下,好似壮了壮胆一般,声音也大了起来:“爷,爷,不是五文,是五贯。”
门房管家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他娘的,这脚夫比咱们老爷狠呐!”
此时的吴扒皮吴知府浑然不知,一群脚夫正抬着他准备纳妾用的彩礼,兴高采烈的出了他的府邸,还有这趟辛苦得来的五贯银钞。
苦哈哈的张二狗看着脚夫抬着彩礼从吴府出来,那哭丧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吴知府此刻正在书房,躺在椅子上,听着李师爷汇报最近的收成。
李师爷本是一破落秀才,跟了吴知府这么多年,已是吴知府的心腹。
“大人,朝廷这次赈灾的粮食怎么处理?”李师爷弯腰问道。
吴知府押了一口茶,想到朝廷又给他送来一笔横财,喜笑颜开:“往日如何办的,这次便如何办就是了。”
这次发大水,吴知府可是赚的盆满钵满,百姓居无定所,粮食价格飞涨,吴知府把朝廷赈灾的粮食和扬州府府库的粮食都囤积起来,前些日子卖了个天价,要不也不会舍得大把的银钱取一个娇媚小妾回来。
李师爷年近花甲,一双浊目中透着一丝忧虑:“大人,上几批粮食已经卖光了,现如今连扬州府库都没有一粒粮米,这批赈灾的粮米再不充进府库,朝廷查下来,咱们可吃不住啊?”
吴知府失笑道:“哈哈,原来李师爷是为了这个事而忧心,真是难为你了,老夫早就想到这关节了,倒是无妨。”
“如今天灾惶惶,若是我府库中粮食充盈,朝廷查下来我才吃不住呢,现如今,我把粮食都卖了,朝廷就算查下来,我就说我赈灾用掉好了,怕个甚,说不得皇上一高兴,又把我升上一升,想当初我还不是区区一个小小的湘南县令。”知府老爷心中不无得意。
“以前咱们只是少许克扣一些,咱们这次却是把赈灾的钱粮都扣了下来,数目巨大,怕是不好糊弄啊。”李师爷有些急了。
吴知府把茶杯放下,无奈的一拍额头,瞅了眼傻里傻气的李师爷,“我的师爷,你跟了我这么久,不怕告诉你,这钱粮也不是我一个人分的,我自从搭上了齐王这艘大船,每年的银钱没少孝敬,我孝敬了初一,十五我就得赚回来,你懂得了么,就算朝廷查下来,还能不给齐王一些面子,那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
李师爷怔了一怔,神色有些犹豫:“大人,要是真查出来,齐王未必能保得住咱们,不如咱们先放几万石粮......”
话没说完,吴知府腾的一下蹦了起来:“几万石?几万石!李师爷,你知道现在市面上多少银钱才买得一石米么?这大水刚过,一石米值五贯钞,五贯钞!你知道现在市面上一个丫头才多少钱么,几文!几文钱!”
李师爷小声道:“大人......”
吴知府一甩手,喝道:“李师爷不必说了,别说几万石,就是一粒米我也不会放的。”
至于饿死了百姓,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吴府的门房管家敲了敲门,“老爷,少夫人已经被送到西厢房了。”
“少夫人?”吴知府怔了怔,突然想起前几日自己在乡下看上的那个小妾,随即恍然,怕是自己那便宜大舅哥等不及拿钱,先把妹子送来了。
想起那丫头片子姣好的身段,腹下一阵火热,不耐烦的打发李师爷抓紧滚蛋,自己则兴冲冲的往西厢房一溜小跑过去。
门房管家怯懦了半天,想着刚刚在门外无意间听到老爷说起一石米值五贯钞的狂热,终是没有敢说出那五贯钞的花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