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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逍遥看着他走远,渐渐恢复平静,低头将商辉怀里袖底细细搜了一遍,看着搜出来的银两、金创药和杂七杂八一堆东西,失望地抬起头来,看到上官璇正缩着双肩,病得脱形的脸上神情复杂,安抚地笑笑,道:“冷了吧?我生堆火。”

他庙里庙外忙了一阵,生起火来,望着上官璇关切地问:“好点儿没?”

上官璇确实感觉寒冷难耐,身骨节酸痛,知是又发起烧来,却咬牙忍住,回他一笑,望了望商辉的尸体,又有些难过。

铁逍遥随她望了一眼,猜到她心中在想什么,道:“这姓商的不是还有师父,还有哥哥么,找到他们查问也是一样。”皱了皱眉,道:“奇怪,今天这么大的事,他们兄弟怎么会分开?”

上官璇幽幽叹了口气,火光下她的脸色有几分红艳。

铁逍遥奇怪地望她一眼,道:“怎么了,小丫头叹什么气?”

上官璇望着庙上神像,道:“我方才想这些神,若有神力,又怎么会看着世上这么多恶人做尽坏事?铁大哥,我原见你武功这样高,以为你真的可以象你的名字一样过得逍遥快乐,原来,咱们都是一样……那‘万秀山庄’就在这附近吧。”

铁逍遥回头望望金甲山神,叹了口气,歪过身去,也不嫌地上肮脏,半坐半躺枕着刀鞘和她并肩望着神像,道:“今天是我爹娘、二叔婶婶、还有秦叔叔一家的忌日,‘万秀山庄’原来便在半里外万秀岭的南坡上,这个庙爹爹还专门请人修缮过,小时候每逢年节,大人们都会带我来这里烧香。家里出事后,我再也不会对这些木雕泥塑跪拜恳求了。仙境般的庄子只一个晚上就变成了人间地狱,三家人几十口,那帮贼人连老人孩子都没有放过,我爹、二叔、秦叔叔他们死前都受尽了折磨,为逼问我爹爹那口刀的下落,他们把我和弟弟从崖上扔了下去,我命大摔在半空崖壁一块凸出的石头上,我三岁的弟弟活活摔了一地,看不出人样来……”

铁逍遥说不下去,薄唇翘起向回一抿,两眼泪光晶亮,仰脸望天,半晌才闷声道:“我当时不过八岁,贼人又藏头蒙面,还以为今生很难找到凶手了。”

上官璇本来认为自己的命运已是极为悲惨不公,听他叙述,眼眶一湿,鼻子发酸,几乎落下泪来,引得连声咳嗽。

铁逍遥突然坐起,手握刀柄。

上官璇随他警惕的目光望去,只觉眼前一花,殿内忽得多了一个人。

这是个身穿青袍的中年书生,容貌俊雅,翘足斜坐在金甲山神下的护栏上,手一抬,将一个黑衣人掷在火堆前,微笑望着两人。

铁逍遥、上官璇对望一眼,均想:“这人轻功之高竟如鬼魅一般。”却都不认得这人。

铁逍遥上下打量那书生,又看看地上那人。

地上的黑衣人四十上下年纪,显是被点了穴,俯身趴在火堆旁动弹不得,火光正照在他灰败的脸上,一双眼睛惊惧地盯着铁逍遥。

铁逍遥神情微动,向那中年书生道:“阁下何人?有什么指教?”

中年书生左手持着酒囊,右手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白细瓷的酒杯,自斟了一杯,笑笑:“指教谈不上,我听说有人在岭上伏击弧刀风入衣,过来瞧瞧热闹。我是何人你们无需知道,”他持杯的手指了指黑衣人,“这人姓商,你想必感兴趣得紧,送你了。”身子微向后仰,抬手将酒饮了。

铁逍遥身子一震,仔细看黑衣人,果然那人虽然侧头脸贴着地面,眉眼间与商辉长得颇像,这中年书生应是早在附近,自己进庙时商辉急切长啸呼唤兄长,那时这黑衣人已然被制。

铁逍遥强抑激动,向那书生点点头:“这可多谢你了,好大的人情。”过去将黑衣人翻过来,拍开他哑穴。

黑衣人不能动弹,立时破口大骂:“姓岳的,你个婊子养的,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要他妈跳出来多管闲事,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想做天下第一。你没好下场,你等着吧,现在天下人连孩子都会唱那个‘风悄悄,花已凋,谁解天涯飘零事,都在那年残月雪’!你蹦达不了几天了……”

那中年书生本来面含冷笑听他叫骂,还又斟了杯酒,等黑衣人叫出那句似诗似歌谣的话,脸骤得一阴,铁逍遥、上官璇只觉他身形一虚,人已蹲在黑衣人面前。

他用拿着杯的那只手掌在那人脸上拍了拍,却向铁逍遥道:“‘阎罗刀’的前掌门陈啸三年前已经一命呜呼了,剩下的孙子才十岁出头,恐怕不会知道你的事,所以这个人,你可要好好地照顾他。”

黑衣人脸一侧,吐出两三颗血牙来,眼神怨毒望着那书生,却是不敢再骂了。

中年书生站起身,扫了上官璇一眼,向铁逍遥道:“小兄弟,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这位同伴伤病甚重,将不久于人世,不知你是否知道?”

铁逍遥向上官璇望去,见上官璇睁着一双大眼望过来,火光下脸色不见白天的青灰,反有几分明艳,便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青袍书生微然一笑:“你看她眉间泛青,唇无血色,肌肤无光,头发枯黄,不是灯尽油枯之象吗?”

铁逍遥亦随之望了上官璇两眼,心中一动,忙道:“先生既懂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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