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听一人叫道:“在这里。”
三条黑黢黢的人影自空而降,其中一人已与背后那偷袭之人交上了手,另两个一左一右站在上官璇身旁,左边那人伸手扶住上官璇。
上官璇稳住心神,见那人是个大眼睛的少年,年纪似比自己还小了几岁。
右边的人青衣长髯,正是前些日子在万秀岭赠药给自己的姓岳的书生,上官璇微微一怔,喃喃道:“岳先生!”
三人一齐望去,却见一个白衣人一个黑衣人斗得甚烈,这片刻工夫,白衣人已大见上风。
上官璇见那人身穿的白衣与自己身上这件式样相仿,知道是他救了自己,月光下瞧不清长相,依稀见他似有四十来岁模样,身材魁梧高大,招式迅猛,压着黑衣人打,显是拳脚工夫极为了得。
姓岳的书生转头看齐氏兄弟落在下风,道:“英男,你快带这位姑娘走!这里我和你风叔叔足以应付。”
那少年应了一声,道:“你们多加小心。”拉了上官璇便走。
上官璇只觉那少年身法极快,自己竟有些跟不上,顾不得说话,奔出十余丈远,听见身后有人长声惊呼,不知是何人受伤,回头去看,夜色方浓,已经看不到了。
那少年道:“放心,风叔叔不会有事。”
此时南花坳四处浓烟烈焰,上官璇已分辨不出方向,只得跟紧那少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少年笑答:“我叫裴英男,岳叔叔你认得,他和风叔叔都是我们慕楚帮的堂主。”
上官璇心中恍然,暗道:“原来适才那白衣人就是风静寒,他的伤治好了。看来今晚的人都是冲着慕楚帮来的。是了,那些人早已在半天岩上警告过沈无疾了。南花坳此次受累,不知有多少人会丧命。”
二人摸黑不知走出多远,突听前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是谁?!”
裴英男忙道:“是我,英男。师兄在哪里?”
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我在这里。”
又有一人接口:“你将铁姑娘领来了。你们快过来,那边情形怎么样了?”
上官璇循声走近,这才看见一间黑黝黝的石屋外或站或坐共有四人。
其中两人身着白衣,十分醒目,应是南花坳的病人。一个年纪甚老,黑暗中瞧不大清楚五官,只见他胡须很长,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另一个中年人几绺短髯,身体似是还有些虚弱,从年纪上判断,上官璇觉着此人应该便是慕楚帮的花逸尘。
老者身边坐着一个青衣人。
第四个人身着黄衫,背光而立,站在花逸尘的身旁,瞧不清长相。
裴英男叫道:“贼人来势汹汹,正可杀个痛快,师兄,花叔叔,这位姑娘交给你们了,我回去寻风叔叔他们。”转身便要走。
花逸尘大声道:“回来!”一急之下连声咳嗽。
那黄衫人也道:“英男,你跟着我不要乱跑。”正是方才说话那“师兄”。
话音未落,突听尖锐的哨声自远处响起,一道蓝色火焰随之在西南方蹿入夜空。
那青衣人应声站起,扫视一遍众人,沉声道:“你们跟我来!”回身将石屋的门推开,走了进去。
白衣老者当先跟入,花逸尘随后进去,黄衫人道:“英男,你来,走我前面!”
裴英男答应一声,走了进去,黄衫人紧随而入。上官璇最后一个进屋。青衣人将门关上。
屋内漆黑一片,上官璇只能见个个黑影,不禁手心出汗,听着自己的心跳怦怦作响。
突然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响起:“是那畜生来了?”
上官璇不由打了个冷颤,心道:“这屋里原先有人!”
却听青衣人的声音回答:“老佟已经放出了信号。”
那人“哼”了一声,吩咐道:“把蜡点上。”青衣人晃亮火折,点燃桌上的半截蜡烛。
屋内一亮,众人都吸了一口冷气,这石屋三面墙壁,没有窗子,靠墙支了一张床,一个面无人色的干蹩老人仰面躺在床上,双目空空,半边身子露在被子外边,衣袖裤腿无一物。
众人骤见这老人残缺得如此厉害,无不骇然失色。
床上废人突然哈哈笑了两声,裴英男“啊”的一声,身子一晃,抓住了那黄衫人的袖子。上官璇只觉头顶发麻,咬紧嘴唇,勉强站住。
青衣人走到床边,恭恭敬敬道:“神医,我带了五个人来,有三个病人,一位是我的莫逆之交石鹤大哥,一位是慕楚帮的花堂主,还有一位姑娘。另两位也是慕楚帮的朋友。”
床上老人淡淡地道:“还说这些做什么,你带他们走吧。”
青衣人撩衣跪倒,道:“神医,您老人家虽然不认我这弟子,但弟子一身所学都是恩师传授,弟子粉身碎骨亦难报答,师父,让弟子背您一起走吧,弟子今生今世都陪在恩师身旁。”说着已泣不成声。
床上老人冷冰冰地道:“我早已生不如死,今日恩仇了了,我还有话要与那畜生说。时候差不多了,你快走吧!”
众人见这情景俱是又惊又奇,上官璇心念电转,暗想:“难道这床上的老人才是沈无疾,一代神医怎么会成了这种模样?那给我治病的又是何人,我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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