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富叔,是呢,我家相公回来了呢。”
“婶子好,是呢,我家相公回来了呢……考中了没呀?.....婶子你说笑呢,举人哪里是那么好考的,咱们镇都没出过一个呢,相公这才第一回考,日子还长着呢。”
“是呀,刘家姐姐……我家相公……哎呀姐姐你就会笑我,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好看啦……谢谢姐姐!”
“哎呀,小黑子你长这么高了……这个人呀,嗯……是姐姐的相公呢,你应该叫姐夫。”
一路上,岑溪儿都在与人招呼着,许落偶尔也礼貌的应对几句,看小丫头那样子,恨不得所有人都过来问她一遍呢,恨不得一路喊过去,“是呢,我家相公回来了呢。”
原来,岑溪儿的幸福,这么简单。
“溪儿你小心些,融雪时候,山路滑。”许落看她一路雀跃着,脚步轻快像是要蹦起来,忙提醒道。
“相公放心,这山路我熟着呢,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倒是你……哎呀……啪……”话没说完,闭着眼睛都能走的山路上,岑溪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看……”许落憋着笑,忙赶过来,架着双臂将她抱了起来,关心道,“快看看伤着没有。”
“没……没事,平日里真的很熟的。”岑溪儿窘迫的说着,这下丢人丢大了。
冰冻的地面上摔倒了是极痛的,好在她这回因为要带着许落回去,特意换了日常舍不得穿的,新婚时置办的棉袄,较之她平时穿的要厚实许多,这一下摔得才不算厉害。
“疼吗?”
“疼……不疼,只是衣服脏了呢。”
许落一看,果然,岑溪儿裤子上粘了不少冰渣草叶,但她没有受伤,他也就放心了,终于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喊她说:“岑溪儿……”
“嗯?”
“你果然还是很笨啊!”
“……哼。”许落亲和,岑溪儿相处之后不自觉地胆子也大了些,小女儿心性一时没控制住,撅起了小嘴,顾自去清理身上的脏污去了。
可是她身上棉袄太厚,两只手臂粗了紧了,拘束着不好动作,一双手像是短了许多,怎么都够不着身后的位置,勉强拍打了几下……
“还脏吗?”她问许落。
“脏。”岑溪儿像只团团转着,想咬自己尾巴的小狗,许落饶有趣味的看着,嘿嘿直乐。
“相公……”岑溪儿气呼呼的娇嗔了一把,可惜形势比人强,她自己看不着,最后还得求着许落,“还哪儿脏呢?”
“这儿……”许落不好再逗她,也没多想,“我来帮你吧……啪……”
“哎呀。”
许落手掌落下的这个位置,拍起来真是比较响的……
一巴掌下去,
两张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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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溪儿娘家村子落在山脚,地势平坦,比起自家那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来要大了许多,小商铺什么的也有一两个,卖些日常的小东西。因为离镇上近,还多了许多来往的行人。
一路上听岑溪儿介绍,这村子里的人,除去耕种,十有八九都还是猎户,农忙时劳作,闲时便三三两两,甚至整村的男人一起出动,进山打猎,若论收获,这捕猎的所得比耕种还多一些,于是,慢慢便又多出来许多职业的猎户,把地租出去,专以打猎为生。
前两年起,镇上的皮货商与屠户,就有些个来村子里租了房子,长年驻在这里收购猎物山货。草药他们也收,只是价格比镇上药房略低些,岑溪儿以往倒不常卖在这里。
岑溪儿陪了许落一会儿后,独自去了她的玩伴春枝家里,却把许落丢在了村头。起先她还一直说要带着许落去给春枝见一面的,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后来又说是女人家要说体己话不让他听,不带他去了。叫他自个儿随处逛逛,又反复叮嘱不能逛远了。你看女人就是这般矛盾。
其实许落哪里会不明白,岑溪儿这么做,是小心的照顾着他的自尊又怕露了痕迹。她怕他丢了面子,毕竟,不论她与春枝多么要好,开口借东西的场面终究是有些难堪的,许落在场难免窘迫,她舍不得让他去面对。
“哥哥家里呢?”许落突然想起岑溪儿还有一个哥哥,自己应当去拜访的,忙问道,“要不我去哥哥那里拜访一下?”
岑溪儿为难了片刻,说:“哥哥……哥哥去年卖了房子和地,去丰城了。”
“哦,这样。”
那就逛逛吧。
以前不愿意去接触的东西,现在既然不免要接触了,许落倒也能乐在其中,左右看看走走,对什么都有些兴趣。
屠户剥皮剔骨的刀法很凌厉,背着剑做侠客打扮的行人却连脚步都不稳,小姑娘雀跃的步伐带起来跃动的长发,妇人穿着厚棉袄尤可以扭出来的腰身和妩媚,每一样都有趣。
他还看到了一个“同道中人”,当然,那只是个俗世里的道人。
许落看得出来,他是没有修行的,但是一身装束却很讲究,姿态也拿捏得很好,有倨傲的一部分,也有亲民和善的一面,把世外高人入世济民的戏码演得十成十的好,比起空冥山上的那个老头来,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道士一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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