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许落没跑。
赤火蟒乘风可翔,它颈部至腹部处,皱成一团的那两块青皮,打开之后便成一对肉翅,可以短途飞行。
所以,它此时完可以轻松从崖上跃下,而之后,要比速度,许落和岑溪儿怎也比不上它。
“可惜今日,溪儿的宝贝发簪舍不得带到山上来。”
看着犹在崖上兴奋狂舞的赤火蟒,许落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溪儿……你先走,我挡它一会儿,随后就来。”许落把岑溪儿放下,挡在身后,说道。
“我不。”巨蛇窥视之下,岑溪儿微微颤抖的双手在身后揪住了许落的衣摆,说话时声音有些哽咽,但是答案,却没有丝毫犹豫。
“我身上这件衣服,鬼狼都咬不破,你忘了吗?”许落不敢分心回头,急切的低声解释,“你先走了,我不必分心照顾,才能安然无恙。”
这话听来确有道理,但是事实上,这赤火蟒和许落先前遇见的那头鬼狼,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鬼狼只是魔化的野兽,凶戾但无灵智,而眼前的赤火蟒,说是异兽,不如说灵兽更准确些,而且岁过二百,灵智已生。
一条这样的赤火蟒,纵是百十条鬼狼,也莫能奈何。
许落没有赢的可能,最多,也就借着身上青衫,有几分保命的机会而已——若他能找到机会用青衫罩住蛇头,绑缚住的话……凭青衫坚韧,赤火蟒短时间内挣脱不开,许落或可逃生。
“我不信,它这般大,整个把你吞下去可怎么办?总之我不能走。不然我来替相公挡住它,它吃了我,兴许就饱了。”岑溪儿辩说不过许落,但仍坚持,情急与恐惧之下,说话反而幼稚。
许落一时间深感无奈。
凡人女子真是麻烦啊,一点都不理智,不晓得权衡利弊和得失。这情况若是换了一般女修,听到我这样分析,肯定立马御剑就走了。死一个,怎也好过两个都死不是?何况这样留下的也还有生机。
俗世里,女子都是这样的有情感,没脑子的么?
他头痛这一会儿,肩头上突然被岑溪儿轻轻拍了一下,“相公,那蛇怎的好像听得懂人话啊?你看它,你看。”
她带着哭腔说话,似乎对于面前这条怪蛇不但大,还这般聪明这一点……深感不公和委屈。
许落对此倒并不意外,二百岁上赤火蟒,本就是生了灵智的,能听懂一些人言,也不算什么。
他抬头看去,果然,崖上赤火蟒似乎对于两人顾自生离死别,一点不关心它兴奋蛇舞的表现,很是感到失望,兴致颓然的垂下头,无力的搭在树杈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似乎,它还有些失落和委屈。
下一刻,更让许落意外的,赤火蟒又看了看崖下两人之后,竟自掉头,慢慢悠悠的爬回了那个灌木丛,围绕着一株手掌高的药草,盘起身子,把头埋进去。
“它……它好像不饿。”岑溪儿一边忍着抽泣,一边哽咽说。
好像是这样!
可是《山河志》上记载,赤火蟒嗜好食人,秉性凶戾,难道都是假的吗?不饿,就不能先咬死放着吗?许落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不在这上面了,因为,他看到了被赤火蟒盘绕守着的那株药草。
其实那株药草所在位置,因为角度的关系,被一块凸出的岩石遮掩了大半,平常很难被发现,此时若不是因为赤火蟒这样刻意,许落也绝对看不到它。
那是一株二百岁生凝灵草。
放在以前,许落不太瞧得上,但是现在,垂涎欲滴……若有它,许落便可在封印之外,凝聚出些许灵气,虽远不足以冲开封印,但总好过没有。
“它这是……在向我炫耀?”许落突然萌生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
但是,无论如何,他眼下都拿它没有丝毫办法。
“相公,趁它不吃我们,我们偷偷走吧,好不好?”岑溪儿在他身后说道。
“……好。”许落无奈,有赤火蟒守着,他除了回头拿来银簪,拼上性命搏一把,半分机会都没有。
问题是,那样值得吗?
两个人下山的一路,走得多少有些心有余悸。
许落此时已经不难想通,为什么这样的普通山林,会有一条罕见的灵兽赤火蟒存在了——是因为那株凝灵草。但是随之而来,他想不通的事情,变得更多。
灵兽,伴生灵药……应当就是这样。
两百年,这么说来,它在这里已经两百多年了。
“溪儿,你确定,你曾攀过那处岩壁很多次?”
“嗯,我这两年,爬过那里不知多少次,但从来不曾见过那条怪蛇……还有那株药草,那是药草吗?我都没见过,也没听过。”
岑溪儿不认得凝灵草,这不难理解,但问题,赤火蟒竟从未伤害过她?甚至躲着她?
“那,溪儿听说有别人也爬过那里吗?”
“怕是没有的。我也是后来才听说,村里人都说,那地方人去了就回不来。因为村里以前死过两个人在那里,后来便没人敢去了。可是,我听说当时,已经爬过好几遍了呀,都没有事。我就存了小私心,故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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