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逞,他可不一定能带我们办成。我老实巴交的,比不了他,万一被他设计,说不得就要把命搭进,绝不可应他此茬。我且只当不知他的意思。”
刘乐瞧着他俩大眼瞪小眼,心中奇怪,小声说道:“大家?”
“嗯?”莘迩回过神来。
“你看那头大尾羊,在欺负小羊。”
“是么?”莘迩拾了个石头子给她,笑道,“你去把它砸跑。”
刘壮把刘乐拉到边儿上,说道:“大家在想事情,你不要打扰!”
刘乐挣脱他,瞄准了欺负小羊的那大尾羊,一下没砸中,又捡了几个石子,终於把它砸跑,高兴得咯咯笑,想告诉莘迩,被刘壮制止。
乞大力打定主意,绝不顺着莘迩的口风说话,再次邀请说道:“大人,请到小人帐中稍坐吧?”
莘迩站定了,按刀对乞大力正色说道:“我也不去你帐中了。大力,我来找你确是有事。”
“请大人示下。”
“秃连觉虔获利颇多,你听说了?”
“……,小人听说了。”
“主上时常教我,要我爱物仁民。你们是我的督下,我得仁爱你们,不能看你种落中羊马冻死而无动於衷,我意以决,要效仿秃连觉虔,领你们借粮去。你意下如何?”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乞大力主意打得再好,顶不住莘迩明火执仗,他小门小户的,深怕被莘迩利用,应也不是,不应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含糊说道:“大人,这……。”心道,“你的仁爱杀气太重,我只怕没福承受啊。”
“怎么?秃连觉虔大获而归,你,是觉得我没本事像他一样,带你们同样获利么?”
乞大力正是为此担忧,他坚定地回答道:“当然不是。”
“我且问你:有七八个探亲的人路过你部,今晚借宿,不白借,有宿金奉上,你留他们不留?”
乞大力心道:“那得看宿金多少了。”真挚地答道,“咱们胡人好客,没有宿金也是要留的。”
“夜半时分,他们在你部中放火。”
“啊?为什……”
“紧跟着,外头有大批的骑兵趁机杀进。我再问你:你这时要怎么做,才能挡住他们?”
乞大力心道:“里头起火,外头贼至,我觉尚未醒,没准儿就被他们踏平部内了。这怎么挡得住?”答道,“……,挡不住。”
“我以此策领你们去借粮,你觉得能成么?”
乞大力心道:“原来这是他的打劫之法!若是用此法抢掠,十拿十稳!……好阴险!真是高招!”答道,“大人此法妙极,必定能成。”
“你愿跟我去么?”
秃连觉虔的获利实叫乞大力眼红,他唯一的担忧就是莘迩有无能力带他们成功,现下解决掉了这个拦路虎,他再无迟疑,啪的一声,帽子丢下,跪倒其上,大声说道:“小人是个耿直的老胡,没什么花花肠子,好有一比,裤裆里那物放屁,梃气!大人指哪里,小人就打哪里!”
梃者,棍棒。梃气,也就是棍气。他这句俗语,莘迩是头回听,想了下才知意思,失笑说道:“是啊,你是个耿直人。”
刘乐没听懂这句俗语的意思,问她爷爷。刘壮嗐嗐几声,说道:“男人的话,你打听个甚!”
刘乐挨了吵,噘嘴回到莘迩的身边,说道:“大家!爷爷骂我。”
莘迩笑道:“这回你得听你爷爷的。”拂去她肩头上的薄雪,不经意碰到了她的面颊,触手冰凉,解下大氅,给她披上,耳鬓厮磨间,一股淡淡的清香缭绕鼻端。
刘乐垂下头,胸口怦怦直跳,想要躲开,坚持着没动。风雪寒澈,少女半羞半喜的娇柔,却使人心头荡暖,不觉如置身在春风沉醉的夜晚。莘迩仔细地为她系好氅襟的丝带。
乞大力从地上爬起来,悄咪咪地斜瞄刘乐,心道:“真漂亮!我那猪婆娘,胡子拉碴的,没法比!”他妻子体毛重,黑黝黝的长了层胡须。
“今晚我要召你们来我帐中,商议此事。大力啊,你知道我对你的希望么?”
乞大力心道:“不就是要我打头阵么?”痛快应道,“大人放心,小人必使大人满意!”
回到贺干部,刘乐想和莘迩多待会儿,被左氏看到,给叫了去。
左氏在胡中没有朋友,贺昌兴等的妻子们皆是胡妇,她也不想认识,刘乐既是同族,又娇憨俏丽,左氏很喜欢,与她虽无爱好上的共同语言,仍常找她说话。
傍晚,莘迩与刘乐、刘壮共吃过饭,刘乐跟着她爷爷依依不舍地回去。
莘迩召乞大力、秃连樊、兰宝掌等小率来到。
帐内火把通亮,数十件精良的铠、弓、刀、盾堆积,熠熠生辉。
秃连樊等人从入帐起就被这堆甲械吸引住了,却闻莘迩叫乞大力过去挑拣,而不招呼他们,一下引得诸人羡慕,兰宝掌更是跳起嚷叫,直说莘迩偏心,浑然忘了他前时的不恭。
也难怪他着急。
胡部与唐人的部队主要由国家供给不同,部民平时放牧,战时为兵,大率们是不给他们配发兵械战马的,得由他们自筹;战马好说,兵械就难办了。胡人的冶炼技术不如唐人远甚,猪野泽又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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