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剑的人竟是万春流。他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一个人若是要死,那是谁也拦不住的。”
邀月宫主厉声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多事?”
万春流根本不理她,还是凝注着花无缺,柔声道:“我并不是阻止你,只不过劝你再多等片刻,也许还不到半个时辰,过了半个时辰后,你若还是要死,我保证绝没有任何人来阻止你。”
他望着手里的剑,接着又道:“到了那时,无论任何人想死,我非但绝不阻止,而且还会将这柄剑亲自交到他手上。”
邀月宫主大笑道:“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难道还会有鬼么?孩子,我劝你还是莫要再等了吧,多等一刻,你就多受一刻的痛苦!”
狂狮铁战忽然大喝道:“就算再多受片刻痛苦又有何妨?你难道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邀月宫主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我面前多嘴?”
铁战大怒道:“我多了嘴又怎样?”
他的喝声更大,邀月宫主脸色又开始透明,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道:“谁多嘴,我就要他死!”
萧女史忽也冷冷一笑,站到铁战身旁,道:“我平生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多嘴。”
祢十八叹了口气,道:“我的脾气也正和她一样!”
俞子牙道:“还有我!”
刹那之间,这些久已隐迹世外的武林高人,都已站在一排,静静地凝注着邀月宫主,每双眼睛都是清澈如水,明亮如星。
邀月宫主骤然停下脚步,望着各人的眼睛,她只有停下脚步,过了半晌,才淡淡一笑,道:“我既已等了二十年,又何在乎多等这一时半刻?”
除了万春流之外,谁也不知道在这短短半个时辰中,事情会有什么变化,但万春流却似胸有成竹,竟盘膝坐到花无缺身旁,闭目养起神来。
燕南天呆了很久,缓缓俯下身,抱起了小鱼儿的尸体。
但万春流却忽然大声道:“放下他!”
燕南天怔了怔,道:“放下他?为什么?”
万春流道:“你现在不必问,反正马上就会知道的。”
燕南天默然半晌,刚将小鱼儿的尸体放回地上,突然又似吃了一惊,再拉起小鱼儿的手。只见他面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忽然放声大呼道:“小鱼儿没有死,没有死……”
邀月宫主也一惊,但瞬即冷笑道:“我知道他已死了,我已亲自检查过,你骗我又有什么用?”
燕南天大笑道:“我为何要骗你?他方才就算死了,现在也已复活!”
这句话说出来,骚动又起,大家心里虽都在希望小鱼儿复活,但却并没有几个人相信燕南天的话。邀月宫主更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燕南天道:“这人已疯了,死人又怎会复活!”
燕南天仰首而笑,也不去反驳她的话,大家见到他的神情,心里也不禁泛起一阵悲痛怜惜之心。这一代名侠只怕真的已急疯了。
死人又怎会复活?!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人道:“谁说死人不能复活?我岂非已复活了么?”
骤然间,谁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否小鱼儿自己说出来的,但小鱼儿的“尸体”却已自地上坐了起来!
死人竟真的复活了!大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怔了半晌,又忍不住欢呼起来,有的人心里已恍然大悟,原来小鱼儿方才只是在装死!
但邀月宫主却知道他方才是真的死了,因为她已检查过他的脉搏,知道他呼吸已停,脉搏已断,连心跳都已停止,他怎会复活的?难道真的见了鬼么?邀月宫主瞪着小鱼儿,一步步向后退,面上充满了恐惧之色。
小鱼儿望着她嘻嘻一笑,道:“你怕什么?我活着时你尚且不怕,死了后反而害怕了么?”
邀月宫主颤声道:“你……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小鱼儿大笑道:“小鱼儿玩的花样你若也猜得到,你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了。”他转向万春流,道:“她什么都说了?”
万春流拉起了花无缺,微笑道:“她什么都说过了,这秘密其实只需一句话就可说明!你们本是亲兄弟,而且是孪生的兄弟!”
小鱼儿欢呼一声,跳起来抱住了花无缺,大笑道:“我早知道我们绝不会是天生的对头,我们天生就应该是朋友,是兄弟!”他虽然笑着,但眼泪却也不禁流了出来。
花无缺更是已泪流满面,哪里还能说得出话?燕南天张开巨臂,将这兄弟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仰天道:“二弟,二弟,你……你……”他语声哽咽,也唯有流泪而已。
但这却是悲喜的眼泪,大家望着他们三人,一时之间,心里也不知是悲是喜,热泪也不禁夺眶而出。慕容双情不自禁依偎到南宫柳怀里,心里虽是悲喜交集,却又充满了柔情蜜意,再看她的姊妹,亦是成双成对,互相偎依。
萧女史擦着眼睛,忽然道:“无论你们怎样,我却再也不想回去了,这世界毕竟还是可爱的。”
邀月宫主木立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睬她,没有人看她一眼,她像是已完被这世界遗弃。
只有万春流却缓缓走到她面前,缓缓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毒药能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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