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天，雨滴洋洋洒洒的漂了下来，让本就寒冷的巴陵大地，更加披上一层寒霜。

烟波阵阵的飘洒在孔明河上，河沿边已经少了许多妇人蹲在那里洗衣淘米。

炊烟和烟雨夹杂在一起，让本就优美的临河街更加动人。

徐灿今日和往常一样起了很早，打了一套不怎么优雅的拳法之后，便出了门。

街肆上人烟稀少，李红拂的铺子前一阵阵香气飘来，让徐灿垂涎欲滴，这丫头和往日一样，穿着熟悉的围裙，即便是冬日，还是将衣袖捋了起来，看起来格外温婉动人。

四目以对，两人露出熟悉的笑容，这是李红拂每日最为幸福的时刻，她的命运注定掌握不了，每日能见到他便已经知足。

王财主家的儿子听说已经好了差不多，也就意味着他的婚期愈加的近了起来，无论如何，始终还是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不过即便心思浓重，在徐灿面前她还是尽量的保持着笑容。

早点铺子在徐灿那一点点小小的建议下也变的越来越好，尤其是徐灿亲自调配出了一些辣椒和香油。

有时候李红拂觉得徐灿根本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他脑子里面总能想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偏还十分的有用。

他和其他读书人不同，从来不沽名钓誉，你说他是读书人吧，看着也不像，可你若是说他不是，随便一首诗都可以让巴陵乃至整个大周震惊。

徐灿叫了一笼薄皮包子，这种泼皮带汤的包子他取名灌汤，最近销量十分的好，李红拂这包子铺生意也是源源不断，一直从开市到中午，然后晚市也是一样的火爆。

生意好了，不免会让四周的小民升起妒忌，这些都是人之常情，虽然也有人效仿过李红拂的做法，可是味道怎么都不对，有点东施效颦的意思。

还有那独特的调味酱，那些小民们无论如何也是调配不出来的。

仿佛对自己这杰作很是满意，徐灿吃的很慢，很斯文。

偶尔李红拂不忙了，也会朝徐灿这里望上几眼，不过那心中的情感终究还是会被他压制住。

“听说了嘛，于家那烈酒……滋滋。”几个吃早点的闲汉八卦着近日巴陵的一些有趣之事。

提起这个，就不得不提这几日卖的热火朝廷的于家酒业，据说于家花了很大的手笔才取得这配方。

于家最近出了一种浓度很高的烈酒，不仅仅在巴陵，销量渐渐的遍布在了国。

这些日子说于家日进斗金一点都不为过，为此于仲谦对于绣的佩服也已经到了顶峰。

每当于家到瓶颈的时候，于绣总是可以力挽狂澜，这一妙笔怕是在于家历史上也排的上名号了！

还有几个闲汉一边吸溜一口汤包，一边醮点醋和辣椒，那一脸享受的样子，仿佛吃了世上最美妙的东西一般，然后哈了一口气道：“可惜了那程家，赔了夫人又折兵。”

“哟，你这话说出来，都能和徐公子一较高低了。”一旁几个大汉腌臜的笑道。

市井中流传出许多徐灿威武的版本，什么力战陈鸿儒，什么对刚谢状元一类的，不过真正见过徐灿的倒是少数。所以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徐灿就在他们身旁。

然后又几个大汉说道：“你说那程家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意意思？”

“你们不知道嘛？最近朝廷征收丝绸贡品，巴陵所有的都被程家承包了，这还不算，更狠的是那于家竟然将三个月的丝绸权送给了程家，程家也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将冶铁送给了于家，人家于家转手一卖，那赚的哟……”

那个汉子说到这里，露出一股子羡慕的神色，哈喇子都留下了不少。

“那程家不是一直说都很会做生意？这些傻事都会做。”

且不管这些人，徐灿听罢也只是付之一笑，倒是李红拂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徐灿，不过看到那笑容之后心中又万分的奇怪。

难倒程家这一次真的出事了？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几个衙役没个正经的来到了李红拂的瘫坐上，大大咧咧的道：“老板娘，来五笼灌汤包。”

徐灿眉头皱了皱，看着几个来着不善的衙役，心中泛起了一阵不妙。

果真不然，这些衙役每次过来吃饭，总是欠着李红拂的饭前，却没有一次过来结算的。

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虽然钱不多，可那些包子都是李红拂起早贪黑的包的。

“几位官爷，今天还要欠着么？”徐灿已经将面前一笼汤包消灭殆尽，起身冲着几个衙役道。

那为首的衙役脸色顿时不快，这那个不开眼的杂碎，老子给不给钱，你管得着嘛？

他道“若不是兄弟几个整日来这里吃饭，这摊子怕早已经被市井泼皮给霸占了去，我等没有收保护费便罢了，还问我等要钱？”

李红拂怕徐灿和几位官爷起了冲突，便急忙过来圆场：“几位官爷说的对，这顿算是我请你们的。”

“这顿？”

“哦，前面的都算，几位官爷慢用。”李红拂笑道。

“还是这个小娘子识趣，你这傻子，想要博得美人归么？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那差役不悦的道。

“吃饭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