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问罪,也来的太快了些吧?
简单皱着眉,看着屏幕上闪烁跳动的名字,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薛澜肖的语气并不像简单想的那样苛刻,却是极平静地告诉她:“我晚上会回去,在房间里等着我,有事跟你说。”
简单挑了挑眉:“你不是要出国?”
“我提前下了飞机,等会坐其它航班飞回去。”
简单冷冷一哼,嘲讽道:“薛澜肖,澜芝已经不小了,你别总把她当小孩子!再说我不过是带着她去买了一架钢琴,你没必要非得跑回来大张挞伐!”
电话另一头响起哧地一声,不用猜也知道薛澜肖在笑,她甚至能想象的到他眯着眼,不屑一顾的表情。她讨厌极了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冷声冷气地问:“我说错了吗?”
“我怎么把她当小孩子了?”
“方方面面,事无具细。打个比方说,外面那些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都已经开始谈恋爱了,你倒好,把她看的那么紧,她连认识男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你这样操控她,不是把她当小孩子又是什么?”
“澜芝是我的妹妹,她怎么样,我自然比你清楚。”
“你根本就不清楚!”简单脸色有些难看,“你要明白,对于女孩子来说,在这个年纪没有一段完美的初恋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
“遗憾?”他又冷笑一声,“就像你和秦天那样就不遗憾了?”
“绷”地一声,仿佛有一根弦毫无预兆地断开,简单只觉得脑子一热,一个熟悉的影子又开始在前眼摇晃起来。
她摇摇头,努力驱散这种感觉:“我和秦天的结局只是一场意外,并不代表所有的结局。而且澜芝是个有福气的人,相信她不会遇到这样的事的。”
电话里突然就没了动静,她以为薛澜肖正在考虑她的建议,于是接着说:“我知道你因为上次的事生气,但澜芝已经跟杜小芬道歉了,就算你维护杜小芬,关她几天,冻结她的卡也就算了,没必要连出个门都要多加干涉吧……”
她一直喋喋不休,但薛澜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置一辞,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她试探地问:“薛澜肖?你在听吗?薛澜肖,薛澜肖,你还在不在?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硬声硬气地嗯了一声。
“那你怎么不说话?”
他干脆利落:“话不投机。”
她知道那句古语叫“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必要再跟他罗嗦下去?
于是她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对着手机咬牙切齿了半天,才心有不甘地把电话挂断。
*
简单坐在床上,余怒未消,管家来敲门,叫她下楼去吃饭,她想起薛家的规矩,赶紧换好衣服下楼,季婉枫和澜芝已经坐在餐桌前等她了。
午饭依旧是四菜一汤,简单用白瓷碗盛了大半碗豆腐鲜笋羹放到季婉枫的面前:“妈,吃饭。”
季婉枫接过去,用勺子舀了一小口,说:“味道不错,可惜澜肖不在,这汤他最爱喝。”
澜芝也说:“我哥小时候挑食不爱吃饭,结果偶尔一次,厨师做了这个汤,他三两下都喝光了。”
“澜芝,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和澜肖吵架,为了气他把汤喝光,撑的肚子疼,整整哭了大半夜的事?”
澜芝脸色一窘:“那是因为我哥把我碗里的虾仁夹走了,我夹他的酥饼,他就说我是胖妞,走路扭着很难看,还说我画的画也是肥猪头。嫂子,你光听我说知道我哥那个时候有多过分了,我又打不过他,只好把他爱喝的汤给喝了,结果就……”
澜芝急于辩解,稍稍有些语无伦次,惹的季婉枫都跟着笑起来:“你们俩啊,就是一对活宝。我闲下来的时候就想,你们兄妹俩俩上辈子是不是冤家啊,怎么连吃个饭都能吵一架。后来,我就觉得管你们是不是冤家,只要不伤了兄妹和气,这样小吵小闹的也挺有意思的。”
……
季婉枫很讲究,吃饭的时候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一向是细嚼慢咽,优雅尊贵,从不开口说话的,而这一次,她突然发起了一连串的感慨,简单渐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季婉枫果然就停了筷子,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着简单问:“小单,你和澜肖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简单的一口汤刚喝进嘴里,还来不及咽,结果被她这么一吓,差一点就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