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潼知道,滕子珂这是心动了,但是他们交情还是太浅,滕子珂信不过自己。
赵振宇刚刚一直没有搭腔,此时却拿起了滕子珂那杯酒喝了下去,继而道:“我相信幻潼兄不会拿毒酒招待我们的,幻潼兄你说呢。”
这是滕子珂的示好,他不会亲口说出我信任你,但是却可以借张振宇表达出我愿意给你信任。幻潼明白,滕子珂心动了,但是他也不想做幻潼的棋子。幻潼若是想要得到滕子珂的帮助,就要交付更多的秘密。
“我有私心,不想让长公主去和亲。教八皇子习武时,见过长公主几次,臣,臣对长公主一见倾心。”说罢,幻潼还故作羞涩,猛灌了自己两杯酒,瞬间红了脸颊,让人分不清两抹绯色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美酒。
房间内片刻的寂静之后,便爆出了赵振宇和滕子珂的大笑声,两人似是再也绷不住那严肃的面庞,笑得像两个孩子。
“振宇兄同我讲,你被我长姐勾走了魂,我还不信,没想到你一个久经沙场的人,也逃不过一个情字。”滕子珂一边大笑,一边敲着桌子,同刚刚不苟言笑的模样,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幻潼有些看懵了,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滕子珂了。没等幻潼缓过神来,滕子珂酒提着酒坐到了幻潼身旁,一只胳膊搭在幻潼的肩膀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在幻潼耳边道:“我们这关系,这种事直接开口就好了,搞这么生分干什么。还有啊,喜欢我皇姐又不丢人,大方跟我们说啊。”
说完看向赵振宇,两人对着又笑了起来。
幻潼舒了一口气,压在心上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也同二人一起开怀大笑起来。看着眼前的二人,才真真实实感受到了被信任的滋味。京都对他来说一直就是战场,不存在同伴,皇室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敌人,他以为自己是孤独的,也应该是孤身奋战的。但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有战友的感觉真好。
三人喝了不少,夜深了才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倚香楼,被各自的家丁扶上了马车。孟启故意走的很慢,瞧着那两人的马车都走远了,才悄咪咪的把幻潼又架回了三生阁,领到了梦君生那里。
一碗醒酒汤下肚,有睡了半个时辰,幻潼这才算清醒过来。
梦君生端了一杯热茶给幻潼,“还以为阁主酒量不错呢。”
幻潼揉了揉眉心,虽然已经醒酒了,可还是有些头疼。看了一眼窗外,月亮已经高挂,赶紧坐起身来,整理着衣服准备离开。
“我以为阁主今夜就不走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文试和武试之后。”
梦君生拿了件披风递给幻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阁主通过了比试也能有别的方式不娶长公主的,何必用这种败坏自己名声的方式,若是叫安姑娘误会了,看你怎么办。”
“我都不担心,你还瞎操心。”幻潼接过披风,穿在身上,“披风,谢啦。”
“哎!我也是多余关心你。那披风是前阁主的,记得换还给我。”
前阁主,幻潼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衣襟,不知为何,总觉得和这位从未谋面的前阁主有着某种联系。这位阁主为何要将三生阁送与自己,师父留下的玉佩为何又同这三生阁有关联,这些他还一直没想明白。而梦君生似乎也并不知其中原委,想要知道真相只能找到师父才知道了。可师父,他已经消失好多年了,去哪找啊。
“下次我来这里过夜,记得多安排些人来目睹。”
“知道了,快走吧,再不走那些消息明天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同五皇子一起喝酒的事不能太过招摇,所以幻潼就没再回白虎营,而是叫孟启带自己回了司徒府。
路上,马车没有赶得很快,坐在车里还算平稳,可幻潼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朦胧中,他看见了雪,明明已经开春,可京都城却下起了大雪。雪花同柳絮一起飘荡在空中,落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放眼望去整个京都都白茫茫的。皇宫的房顶堆满了白雪,房梁上挂着灯笼,那灯笼也是白色的。街上的人们似乎都很悲伤,沉默着,穿着素衣。幻潼突然觉得心口有些痛,痛得喘不上气来,眼眶酸酸的,温热的泪水滚了出来。
幻潼突然惊醒,摸了摸脸颊,果然湿湿的。又是这样的梦,像上次洪水一般。梦里的心痛感太真实了,虽然醒了,却依旧觉得憋闷,便拉开了车帘。
“老大,怎么了。”孟启只是听见了动静,并没有回头去看,所以没能注意到幻潼眼角的泪痕。
“小七,你说春天会下雪吗?”
“老大,你不会喝酒喝傻了吧,春天怎么会下雪呢。”
“也是,春天怎么会下雪呢。”幻潼嘴上重复着孟启的话,心里却依旧感到隐隐不安,总觉会有事发生。
到司徒府时,大家已经都睡下了,府门也落锁了,好在巡夜的家丁听到了敲门声,幻潼和孟启才得以从大门进去。
幻潼已经多日没回府住了,好在司徒夫人一直叫人打扫着幻潼的房间,这才算有地方可住。主仆二人刚想睡下,便听到屋外有声响,幻潼叫孟启先睡,披了件衣服便出门查探了。
“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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