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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喜欢做的事?他喜欢读书,喜欢练武,喜欢仇人灰飞烟灭。

他还喜欢做什么呢?

步拂花呆住了,在他十六年的人生中,他竟不知自己最喜欢做什么?

自他开智以来,竟仿佛也不曾真正开怀过。

即使看到了刘氏死得那样惨,他以为他会非常开怀,可是除了心底的沉重微轻了点,他也没有觉得太高兴。

仿佛只在这个山洞里,让这个山野少年的插科打诨逗得开心大笑了几回。

这些年的他,就算是笑,那笑也只浮在脸皮上,仿佛是戴在脸上的面具。

嬉笑怒骂于这十丈红尘中肆意活一回,他竟从未真正思索过。

或许他也可以文人诗会上挥笔显风流,也可以于曲水斗花,流水斛诗宴上摇摇扇。或许他还可以溜到三千坊内喝喝酒,再混入了空寺中听听和尚的俗讲……

原来他也可笑对着这大齐万里清风明月咏风流……

顾掬尘久没有听到步拂花的回答,见他莫名其妙呆在那里,也不知想到了何事,如此出神。

顾掬尘站起身,往头上摸去,想起头发让步拂花的恶趣味故意弄乱了。她只得将头上的发髻拆开,拔下父亲给她做的青竹簪。她重新挽好发,插上竹簪。整理好头发,余光见步拂花还是呆呆站在那里,竟象是入了定般。

顾掬尘摇头不语。她掂起脚纵身往下,跳出洞口。只见她小小的身影敏捷如猴,抓住崖边的腾条,双手用力,迅速往上爬去。

俞桐、李夜行看到顾掬尘跃出了洞口,过来帮忙,帮她抓住腾条,用力往上,帮助顾掬尘攀爬上了山顶。

“走,领我去看你们那个伤了的俞青。”

俞桐立时咧开嘴笑,“好,我在前面领路。”

走了一段距离,顾掬尘转身,却见李夜行还站在那里,“咦,你怎么不走?”

俞桐刚想解释。却见李夜行走上前来,跪地朝顾掬尘磕了几个头,“我已答应跟随洞里的那位贵人。还请虎哥好好医治我那俞青兄弟,李夜行在这里多谢了。”

“哦……好。”

没想到步拂花也看上了这个叫李夜行的。此人确实心思缜密。可惜她看上的人才被人抢了去。但自古良禽择木而栖,她不是别人眼中的梧桐木,无法阻挡他人的离开。

顾掬尘点头,“竟然决定了,就好好跟着里面的公子吧。”

一路上,俞桐走得甚是着急,顾掬尘见状,不禁问道:“是很严重吗?你跟我说说他的病情……”

“是脚伤。也不知怎么回事。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口子,刚开始发红。我们几个采了些那时虎哥帮我们疗伤的那几种草药敷上。看着明明就要好了……但不知何因,却总也不见好……这几天,更是周围的皮肤都成了青色,也开始化脓了……我们怕他的腿可能会……”

顾掬尘眉头皱了起来,不会是破伤风吧。那可真是莫可耐何了。

看着顾掬尘的神色不好,俞桐有些着急,“怎么啦?可是很严重……”

没有见到病人,顾掬尘不好乱说,只是轻描淡写道:“看过再说吧。”

一路越走越偏僻。周围的植被却越来越茂盛。行走在其间,顾掬尘眺望过去,看着一片连着一片的树林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如金色的浪花般在她们行走的道边两侧起起伏伏。

顾掬尘知他们是流民,一般镇上的居民是不会接受他们住在那里。即使是镇上的路旁也是不允许的。流民除了居于各州指定的流民安置之所,还有一些就散于四野。或山林、破庙寻一容身之地。各世家豪族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流民也就东躲西藏寻得自己一方安身之所。

看着那个用几根木头,竹子支撑起来茅草窝棚,顾掬尘阖了双眸,敛去眼神中的悲悯之色。还未走近,却见有一土黄色衣衫的女孩端着一个木盆走了出来。

看到她们,她瘦瘦的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脸,那瘦得皮包骨的小脸上,有一双漂亮的细长的柳叶眼,“桐哥,这是那位打虎小哥……”

顾掬尘听头,“我来看看余青。”

听说到余青,女孩子脸上的喜色霎时敛去,染上愁色。

“青弟,可是又严重了?”余桐也看到女孩脸上的神色。

见女子点头,余桐急步走了进去,顾掬尘向女孩子点头以示问候,紧跟着进去了。

窝棚里很阴暗,阳光从窝棚散开的缝隙中照在躺在木板稻草上的少年脸上。少年脸色苍白,面色却潮红,显然已是发烧了。顾掬尘转头看向余桐,“他真是你弟弟?”

“是,我弟弟自小长得比我高壮很多。”

顾掬尘已然掀开盖着的薄被,看到了少年光着的小腿上红肿着高高的伤口,周围泛出青色。顾掬尘按了按,立时有白色的脓水流了出来。有一个眼睛灵动的十二三岁的少年拿出东西接住秽物,还细心帮着抹去了。

顾掬尘转头,看着不大的窝棚里,还立着几个少年。

见顾掬尘目光望来,俞桐忙帮着介绍,指着那个帮忙服待的少年,“他叫赵二斗。”又指着神色平和的少年,“他是叶策。他是我们中唯一识字的。”

听说到了自己,叶策刚刚还温和的脸上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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