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那个山林中有一个小庄子。老夫与这处的管事说了,借你们住一年。但……”赖公咳了咳,“但世族向来规矩严。听说你们是北地流民,又有病人。他们害怕是时疫,不愿与你们共住,已经搬离了。不过,老夫让他们留下了一些粮食,应该够吃一段时间了。山中还有泉水。林中也清静,很适宜养伤。”
赖公一手提着大包裹,一手提着顾掬文边说边往外走。见身后没有脚步声追来,赖公转头看着几个发怔的人不解道:“怎么,你们不想离开这里?”
“不,不是,走……我们走……丫头你自己可以走吧。”顾昆连忙否认,这么个破庙,怎么会舍不得?他将顾垩氏抱了出来,走出庙门。
“老夫雇了马车,走吧。”
顾掬尘也站了起来,拿起一个小包裹也走出了这个破庙。
几人上了马车。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那陈家小庄子。虽然是小庄子,但也是一间五进的大院子。这五进大院皆以青石砌成。红瓦青墙隐映在青山绿水之间,显出一点静谧之美。而墙壁的斑驳、沧桑却透着岁月的沉淀。
以后一年的时间这就是他们的家了。一套金针刺穴法,换一年的房租,还不错。
顾掬尘看了赖公一眼,也不知这赖公救了陈家何人?陈家人即使怀疑他们可能身染时疫也毫不犹豫将房子借给他们,看来是陈家的重要人物。当顾掬尘看着庄子掉了漆的匾上写着三个大字“葳蕤庄”。顾掬尘心猛地狂跳起来。她努力压下激动的心情,拉着顾掬文走了进去。
一家子在几间没落锁的厢房安置。很显然,这几间房是特意留给他们使用的,其它地方皆重重锁了起来。不知不觉已到了晚膳时间。可是庄子中的人已然搬走,顾垩氏又病重。晚膳谁来做,是个问题。
顾昆刚想入厨房胡乱整治些饭食。却见顾掬尘站了起来。她虽还脸色苍白,但自服了赖公给的清露丸,有了些力气。她站了身来,“我去厨房做些饭食吧。”
“丫头,你能行吗?”毕竟他知道自己这闺女只在厨房烧过火罢了,做饭的事,平常都是顾垩氏亲自做的。
顾昆有些忧心,毕竟还有贵客在此。要是只有自家人,胡乱吃些也就罢了。可这会也没有个会做饭的人,顾昆还在纠结时,顾掬尘却已走进了厨房。
她见厨房菜疏齐全,柴火齐备。忙手脚利索的生了火。动作迅速的切菜,炒菜。不过一会,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在她翻飞的素手下盛了出来。顾掬文早就跑了过来,帮着添柴。看着那一盘盘的菜不自禁地咽着口水。
看着他的馋样,顾掬尘不禁好笑,“等会再吃。先把这些端出去给父亲和赖公。我与你和母亲另外备一桌。”
顾掬尘做了红烧鱼,蒜香茄子、麻婆豆腐,糖醋排骨,炖了个香菇肉羹汤。还凉拌了五丝菜卷,酸辣萝卜条,炸了个糖酥花生。每一样她都分了两份。
顾掬尘嗅觉灵敏,一路还寻到庄子中的酒窖。三下两下撬了锁,搬出一坛上好的上娆春来。
看着顾掬文一样一样端上来的一桌子菜,顾昆目瞪口呆,她闺女什么时候这么能干的?他怎么不知道?赖公看着那一坛子好酒,也很高兴。见酒菜俱摆上了桌,顾掬尘就牵着恋恋不舍的顾掬文退下了。母亲吃饭还需照料。在里间,还有一桌子饭食。
顾掬文欢呼一声在凳子上坐下,动作迅速地往口中夹着饭菜,他吃得两腮鼓鼓,不停对顾掬尘道:“姐姐,你做的菜真好吃。姐姐,以后你还会做给我吃吧?”
顾掬尘看他吃得狼吞虎咽,忙道:“当然。慢些吃。不要吃太多了,小心积了食。还有这一顿不可吃太饱……”
顾掬尘端着一碗瘦肉粥喂着顾垩氏。一边还时不时看一眼顾掬文,嘱咐他慢点吃,以免他把自己撑死了。
顾掬尘看他吃了两碗饭,还想再盛,顾掬尘马上阻止,“不能再吃了。”她喂完顾垩氏,自己匆匆垫了些饭食。再次走入厨房。
顾垩氏神色温柔看着顾掬尘迈出房间的背影,喃喃道:“怎么感觉尘尘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尘尘变得象大人了,连我这个当母亲的也自愧不如……”
顾掬尘又摆上了一碟子时令的瓜果给外间的父亲和赖公。见桌上的饭食空了大半,她也很高兴。对一个厨师来说,最好的赞美就是把她做的菜吃光。可是她双眸一瞟,看到顾昆大胡子上的饭粒、油渍,顾掬尘轻轻皱了皱眉。
“嘿嘿,老顾,没想到你闺女这么好的厨艺。这下老夫有口福了。”这一顿赖公和顾昆吃得无比畅快。听得外间赖公不时爽朗的大笑声,顾掬尘也不自觉露出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顾掬尘非常仔细地将这套源自赖公所研的金针刺穴法再传授给赖公。
这一天,绿水青山间,在红瓦青石的庭院中。顾掬尘将赖公猎来的一头鹿,割出最肥美的部分,撒了自己调配的香料,拿来庄院中原有的烤架,烤起肉来。
一时满院飘香。她将刚烤好的鹿肉递给了赖公,顾昆。赖公吃得连连称赞不已。顾昆则光顾着吃了。见他们吃得开心,顾掬尘转身接着去烤肉,只是见着顾昆胡须上的油腻,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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