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京城里那些楼子里的女人才真是美。……”
“是真的,听说是上头送来的。应该是得罪了上头的大人物?”
“哦,那可得去看一看。如果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那真是……值……嘿嘿……”
“是是是,连朵儿说那个美人还绑在后院的柴房里。就算是最心狠的吕嬷嬷都不忍心对她下手,她长得实在是太好了。那女人性子烈得很。只要有人想靠近,她就要弄花自己的脸。吕嬷嬷都怕了,怕她毁了自己那张百年难得一见的脸,不敢再教训她了。现在只是关着……在柴房……”
“哦,你越说老子越感兴趣了。咱哥俩悄悄从后院爬洞进去。那个洞还是我亲自挖的,决对不会有人知道的。”
“好,皮头就是聪明,想得周全。”二子恭维。
“那当然,只要老子将大刀抽出来。谁敢吭一声?”
“那是,那是,皮头是谁呀?谁敢惹皮头。”他们交头接耳,说得很小声。但顾掬尘耳力过人,已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们一路走,一路污言秽语。并没有注意,有两个小小的身影悄悄跟在了后面。
皮头和二子如愿来到了明月楼的后院。
现在是白天,明月楼里很安静。楼里的人都在睡觉。
彻夜的狂欢放飞了人的欲望,也带走了她们的精力。现在她们在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有精力重新开始风花雪月、诗酒书画。
皮头用手中的大刀砍开了柴门的大铁锁……然后他站在门口就呆住了,居然一动不动了。
二子很着急,将皮头挤进了柴房里,两人跌跌撞撞地摔进了柴房。二子终于明白为何皮头会呆住了,因为他自己也呆住了,心里眼里只有对面的那个女子。
金黄的干稻草上睡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人。
这是真正的大美人。
尾随而来的顾掬尘也看到了那个女子。
那女子面色苍白,神情极度疲惫、憔悴。但这些丝毫没有遮掩住她的美。
那苍白的肌肤更让人觉出她的娇柔,更惹人怜惜。
那憔悴的神色使她的眉目如画,体态纤妍中又添了一份柔弱。
她象是开在这陋室中一株紫荆。贵气袭人,又柔弱得令人心疼。
躺卧着的美人手脚都被结实的麻绳绑着。
她着一袭高领紫红色镶绣碧色白兰花的八幅罗裙。她墨发如瀑,只挽了一个松松的堕马髻,头上插了一根金镶青石碧玉簪。
大约是听到了动静,女子睁开了清幽如潭的桃花眼,浓密的长睫如蝶翼扑翅般眨动了两下,有晶莹的泪水簌簌而下。顾掬尘觉得她的心也被扇得颤了颤,也好想流泪了。
好一朵弱不禁风的美人花啊。
眼瞎,眼瞎——
以后的以后,顾掬尘无数次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