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计定的当晚,九组失火了。
失火的地方是柴堆,引火的时间是凌晨。
凌晨这个时段,大家基本上还处在梦中。
虽说是秋季,天干气燥,一点火星都可能引发一场大火,但这决不是九组失火的理由。
那堆柴一直在那里,新柴换旧柴,九组自从建立以来,起码有七八百年的历史,这七八百年来都未发生过一粒引火现象,为什么偏偏就在昨天凌晨着了火?
要说九组不重视安隐患,没有防火措施,这绝无可能,不然的话,这堆很有历史可考的柴堆早燃了几十回了。
一干人等忙着救火,木盆水桶轮番上阵,一盆盆一桶桶泼洒在柴垛上,无奈干柴烈火,火焰已把柴垛烧透,天亮时分终于把火势灭下之时,却只是抢救出三分之一的柴量,仅能维持七天的用量。
“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燃烧了我……”
就在众人烟熏火燎忙里忙外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歌声响了起来。
曹宏见杜牧一边在水缸旁洗着黑乎乎的脏脸,一边开心的哼着小调,不禁勃然大怒,“小师弟,你现在唱这曲,非常不应景。”
“哦,那我换一首。”杜牧冲他咧咧嘴,黑黢黢的脸上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唱道:“我的心起起落落,像那跳动的火……”
曹宏吼道:“小杜牧……”
“这事蹊跷。”祁连山道。
“昨个白天那厮才来过,夜间凌晨就着了火,要说其中没鬼,我死也不信。”曹宏气呼呼的道。
“看上去挺巧,你的怀疑也挺有道理,”祁连山双手一摊,道:“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我们可以去找证据。”曹宏道:“我就不信,他们能做到滴水不漏。”
祁连山摇头道:“一把大火,什么证据都烧没了。”
“我们这边是没了,那边还有。”曹宏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道:“就算没有,我也会让他有。”
祁连山道:“我们毕竟受对方统管,这么做万一张扬出去,麻烦会更大。”
曹宏道:“那我们怎么办?”
祁连山叹了口气,“砍柴去吧。”
曹宏失声道:“砍柴?”
祁连山道:“不砍柴还能干什么,剩下的这点柴可用不了几天了。难道你想等着姓洪的来看笑话?”
曹宏怒道:“他还敢来?”
祁连山道:“他为什么不敢,而且我敢肯定,他很快就会到了。”
……
“这一把火烧掉了十之六七,我看他们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勤务处,沙怀远兴奋的道。
“干的好,我倒要看看,九组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洪百拳攥着拳头道。
“这便过去?”沙怀远试探着道。
“不可操之过急。太早出现不好,这样容易让人起疑;太迟也不好,显得我们消息蔽塞;早饭过后才去,那时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洪百拳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茶。
“师兄向来思虑周密,师弟难及万一。”
洪百拳打了哈欠,舒展一下僵硬的四肢,又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熬了一宿,你我都累了,你歇息去吧,我也睡一会。养足精神,白天才有力气做事嘛。”
……
凌晨的一把火惊动了很多人,就在早饭的时间,从一组到八组,几乎传了个遍。整个勤务组都知道了。
几乎每个组都来人了,这些人里,有的人是来表示慰问的,有的人表示遗憾,也有人是看热闹的,看热闹的同时自然少不了幸灾乐祸。
不过,无论这些人怎么闹腾,九组之人都没出现,自从大火扑灭之后,祁连山就带着九组几个人下山砍柴去了,美其名曰:亡火补柴。只留下杜牧一个守着九组住处。
被大火折腾一个早上,杜牧此时正在屋里呼呼大睡,哪会管外面那些人,只要他们不再放一把火,随他们怎么看去。
“怎么回事,这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九组没人报上来?”沙怀远在洪大管事身后,狐假虎威地喊道。
看热闹的人群里有四组人,连忙奔出一个眼尖的,小跑步迎了上去,谄笑道:“两位管事,怎么把您老都惊动了?”
其他组的弟子一个个心中暗骂,王八羔子狗腿子马屁精,姓洪的不就是从四组出去的人么,马屁至于拍到这个份上吗。
洪百拳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昨天来检查工作的时候,我就指出了,柴垛离灶房太近,存在着巨大的安隐患,九组的师兄弟们偏生不听,看看,看看,现在出问题了吧。”
洪百拳一开口,就将不服管教、阳奉阴违的帽子扣了下去。
“我昨天已经特意指出了这个隐患,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等事故?扰乱了勤务组的正常工作秩序,耽误了师兄师姐们的修行,这个责任谁来担?”洪百拳的语气渐渐严肃起来,最后,声色俱厉的道:“我需要一个解释,九组的人呢,都死光了吗。”
等了半天,九组居然没一个人冒头。
沙怀远见自家领导脸上快挂不住了,大吼道:“祁连山,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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