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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冲府的府衙设在距城关三里处,府署大门口的戍卫只说都尉目下不在府署内,因寒冬临近,城外匪盗愈发猖獗,都尉在城外营房加紧演练,不定几时归府。

风灵只得再带着佛奴往城外营房奔,一气儿到了营房门口,却又被铁蒺藜拒马拦挡。她跳下马来,向两名上前阻挡的兵卒匆匆行了一礼,“城中商户顾氏,求见延都尉。”

一名兵卒呵斥道:“都尉岂是你一个商户想见便能见的?”

佛奴胆小,深怕开罪兵将,忙下马赶在风灵前头,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这位郎将见谅,小人确有紧要事求见延都尉,还劳烦通传。”

那兵卒瞥了风灵几眼,因见她是位年青小娘子,不好肆意多瞧,只将佛奴上下打量了一遍,忽地嗤笑一声,“每日不知有多少人要见都尉,个个儿说自己有紧要事,倘若都尉一一见了,莫说处理军务,怕是连用饭睡觉的时间也无半点儿了。”

“小人不敢随意搅扰都尉,当真是紧要万分的事。”佛奴又是一揖,将腰更往下压了两分。

另一名兵卒却无心调侃,挥动手中的军棍作势要驱,“快走罢,都尉巡查未归,并不在营中。”

风灵拽过佛奴至自己身后,从怀中摸出一串钱币,抵住那兵卒挥来的军棍,“郎将莫怒,家人不懂道理,多有冒犯了。可眼下事急从权,还望……”

“营房内不得有女子出入,十万火急也入不得!况且,同你说了多少回了,都尉不在。”兵卒不好使力推搡她,只挥舞着军棍将她往外驱赶。.

风灵拈起三个手指,轻巧巧地夹住军棍,一手又掏出一串钱串子道:“两位戍守辛劳,闲来买壶酒吃,便由我请了。”

那兵卒面上一僵,回头看了看另一名兵卒,终是向那钱串子伸出了手。风灵弯起笑眼,将钱串子更往前推了推。

钱尚未沾到那兵卒之手,一道长鞭随马蹄踏地声而至,风灵猛地觉察到耳边长鞭带风“呼”地奔啸过来,幸而她反应机警,收臂撤身不过刹那间的事。

即刻,“啪”的一声钝响,鞭梢如乌蛇头,狠狠地在兵卒探出的手上剐出一道血痕。

钱串子随之掉落在地,丁零当啷地滚散了一地。

兵卒应声惨呼,风灵定睛看去,只见那兵卒的手腕上皮肉翻绽,血污四溅,旋即便抱着手腕蹲身哀嚎。

“你二人,自去领二十军棍。”马背上的人收回鞭子,指着两名兵卒沉声斥道。那二人不敢迟疑片刻,尤其是方才遭了一鞭子的那人,强忍着痛楚,恭肃领命而去。

风灵呆了好一阵,见那二人离去,倏地醒过神来,咂了咂舌,转脸向马背上那人盈盈一拜,“延都尉……”

拂耽延并不看她,只向身边的裨将道:“韩校尉,营房重地,怎容市井闲杂在此胡闹,速将他们逐离了此地。”言罢一拉缰绳,便要入营。

“都尉,延都尉!”风灵纵身跃到他马前,展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拂耽延勒住缰绳,沉峻严正地瞧着她。

风灵突然起了彷徨,不知该先说公廨田的事,还是先说那两名受罚的兵卒,彷徨了少顷,抬头道:“那位兵士并未将钱拿至手中,都尉何以这般狠手,便是有错,也是风灵之过。”

拂耽延阴沉着脸色,“市井民众不晓军纪,我不同你计较,我的府兵却是三申五令之下立过规矩的,他二人犯了纪,若不严惩,于旁的兵将们未免不公。幸而他未将钱接至手中,倘若已在他手中,必定以收受贿赂论处,莫说是伤了手腕,他那整只手,只怕已不在腕子上了。”

风灵微微张了张口,一时间无言以对。心里头暗骂自己愚钝,说什么不好,要先同他说这些个。偏嘴上是最不饶人的,向前一步道:“延都尉军纪严明不假,风灵敬服。只他既犯下错,也该使众兵将们知晓他********,再罚也不为过。都尉方才那一鞭,我瞧着倒像足了匪盗一流的粗蛮规矩。”

她口舌虽利,心里却是一片苦笑:自荒原初见至眼下,这位都尉一向寡言少语,惜字如金,岂知头一遭同她说了这许多话,还是训诫之语。

“你满口浑说什么!”拂耽延身边的裨将瞪眼怒斥,“都尉治军,岂容你置喙!”

滚雷似的嗓门把风灵唬了一跳,不觉向一旁撤开几步。

拂耽延见她如此,只当她受惊,料想大约裨将韩孟将话说重了,念及她到底是小娘子家,脸面上多少会有些过不去,便松缓了口气,“走罢,往后莫再来军营生事。”

说着抖开缰绳,拨转了马头,绕过她进到营房大门,另有兵卒不敢懈怠分毫,忙不迭地将拒马重新放置合拢。

风灵扭身眼见着他进入大营,可自己的来意尚未道出,心中一急,不禁在原地使劲跺了跺脚,高声道:“城外的公廨田,都尉原不该收,收则后患无穷!”

拂耽延再带住了马,拽紧了缰绳任马在原地打了个圈,远远地掠了她几眼,却并不置可否,仍是纵了马跑远了。

“大娘,你瞧,他……”佛奴忿忿,又因韩孟尚在一旁,不敢大声言语,只低声怨道:“咱们的好意,人家只当烂泥踩在脚下,又何苦来这一遭。”

“咱们话尽于此,试也试过,于他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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