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小姐!”
柳妈妈大惊失色,丢开手里的甜白瓷小碗,一把抱住谢向晚瘫软的小身子,急声唤道。
“妈妈,怎么办?要不要回禀太太?”
青罗也是小脸惨白,她是贴身服侍谢向晚的大丫鬟,谢向晚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她头一个挨罚。
“不行,不能回禀太太!”
青罗的这句话提醒了柳妈妈,她小心的将谢向晚放回chuang上,不是她想隐瞒不报,实在是依着洪氏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呀。
且,大夫还没有诊断,现在还不确定谢向晚到底怎么了,贸然去回禀洪氏,没得让她受了惊吓,还要为谢向晚的‘病情’牵肠挂肚,一个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这个后果太严重了,她承担不起呀。
柳妈妈是洪氏的陪房,男人在庄子上做管事,她因为比洪氏早生产半年,奶水充足,便被选来做谢向晚的奶娘。
可以说,柳妈妈是洪氏最信任的心腹之人,在整个谢家,她是最不愿看到洪氏‘意外’的人之一。
低头看了看谢向晚双眼紧闭的模样,柳妈妈想了想,道:“这样,你先悄悄去回禀老太太,而后再去把程老太医请来。”
“是。”青罗年纪虽小,可在谢向晚身边当差也有两三年,是个很机灵的小丫鬟,否则当初洪氏也不会把她提做谢向晚身边唯一的二等丫鬟。至少她知道,柳妈妈嘴里的‘老太太’,并不是指谢家的老祖宗,而是指洪氏的亲娘洪太太段氏。
青罗见柳妈妈说的这般郑重,知道此事关系重大,用力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柳妈妈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再次叮嘱道:“记住,一定要悄悄的,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奴婢明白!”
青罗抿着小嘴儿,分外严肃的应道,而后见柳妈妈没有其它吩咐,拎起裙摆,飞快的朝外面跑去。
……
且不说段氏因为小外孙女儿忽然昏厥的事儿如何着急、忙乱,咱们先把镜头对准许久不见的穿越女洪幼娘身上。
客房西侧梢间里,宽大的临窗罗汉chuang上,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将房间照得分外明亮。
灿烂而明媚的阳光也将房间烘得暖洋洋的,让置身其间的人觉得温暖的同时,还有种慵懒的想要睡觉的错觉。
不过,洪幼娘并没有沉醉于这舒适的环境中,她斜倚在窗边,手里拿着个绣花绷子,半低着头,正仔细的绣着什么。
“嘶!”靠,又被针扎到了!
洪幼娘将食指塞进嘴里吮吸着,心里却忍不住暗骂:特么的,到底是谁发明女红这种折磨人的东西的?!
来到古代也有几个月了,其它一切适应良好,惟独这刺绣……唉,真TM的是针针血泪呀。
偏她前世就不是个热爱手工的人,十字绣、缎带绣之类的小玩意儿她更是连碰都没碰过,如今竟要让她整日拿着根绣花针绣花儿,这、这不是要人命嘛。
而且她穿来前正在追几篇文,那些文的作者在说什么‘琴棋书画女工烹饪都是小技,真正该学习的是管家、处事的能力’。当时她还颇为认可,是呀,相较于这些在闺阁中摆弄的华而不实的技艺,还是管家、待人处物的本领更实用。
可穿来之后才发现,说这话的人绝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女工是小技,这话没错,她也想弃小技而学习大技,可谁给她这个机会?
她是庶女呀,且还是那种不受宠、整日被嫡母压制的小透明庶女呀,慢说什么实用的大技了,就是女工这样的小技也没人专门的教授。
若不是这具身体的便宜娘当丫鬟的时候学过几招,她想刺绣、被针扎都没机会呢。
靠之,这该死的古代,这该死的嫡庶界限,这该死的……
“幼娘,又在做绣活呀,外面日头这么好,怎么不出去转转?”
就在洪幼娘骂天骂地的各种抱怨时,楚姨娘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她将托盘上的小碗儿放在炕几上,然后也上了炕,坐在洪幼娘的身侧,一边看她的绣活,一边柔声说道。
洪幼娘抬起头,轻轻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道:“外头有什么好转的,还不如在屋里多绣两针呢。”
而且四周都是段氏和洪氏安排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正所谓多动多错、少动少错,她现在正处在‘观察’期,她可不想因为某个自己没注意的小细节而葬送了扭转命运的机会。
“嗯,说的也是。现在日头虽好,天儿却还有些冷,出去了容易风寒,”楚姨娘听出女儿话中的埋怨,她也不生气,端着浅浅的笑容,随手指了几个地方:“这里再加一针,还有,这片叶子的配色不太好,换个深一点儿的绿色。”
“……”洪幼娘无语,她这亲娘,也真是够厉害的,什么时候都戴着假面具,让那些在暗地里偷窥的人寻不到半分错处,唉,这样的演技,搁在前世,还不得狂扫奥斯卡呀。
“对了,这一处再加两针,”
楚姨娘似是没看到女儿翻白眼的不雅举动,继续指点着,忽而她压低声音,用轻不可闻的音量道:“听说了吗,谢家大小姐今晨忽然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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