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宁又做梦了。
她梦到名叫曲家宝的娃儿先是踩在了驴粪蛋上,之后又被大鹅猛地拧了屁股肉,到家门口了又被两头母猪撞翻在地,疼得嗷嗷的。
哈哈哈哈……
还沉浸在梦里的小曲宁笑出了声,又浓又翘的长睫毛颤了颤,小嘴儿咧开,口水顺着嘴角淌了下来,没多一会儿她就把自己给笑醒了。知道那是梦之后,曲宁还遗憾地吧嗒了吧嗒嘴儿,好可惜呀,要是真的就好了。
第二天吃晌午饭的时候,一大家子人照旧围着西厢房外间屋的八仙桌吃饭,他们家又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所以饭桌上很是热闹。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怎么就拐到曲二柱家出的新鲜事儿上头去了。
“我听翠芽说,昨儿晚上曲二柱家的两头猪窜出来了,把那爷俩撞得连滚了好几圈儿。”
“可不止呢,栓子叔说,也不知道谁家跑出来的鹅,拧着曲家宝的屁股不撒口,疼得他直嚎,住在那片儿的人差不多都被吵出来了,看了个正着。”
“我咋听说曲家宝那小子踩了驴粪蛋呢,还骂骂咧咧的说要找在这段路捡粪人算账……”
“哈哈哈,该!”
他们都觉得挺解气的。
曲宁目瞪口呆,不,不是梦吗?咋,咋还成真了呢?!
岳翠云可不觉得这都是巧合,她打心眼儿里认定了这一连串的事和曲宁有关。她笑得皱纹都堆起来了,抱着小曲宁左一下右一下地亲着曲宁的胖脸蛋,可劲儿夸说:“瞧瞧我们乖宝,多厉害,哎哟,咋这么能呢!”
对啊,我咋这么能呢!
曲宁自己都没想到。
“妈,你是说他们家碰到那堆事儿是,是咱们家乖宝干的?”王招娣不怀疑自家乖宝是个有大来历的,可没想过,来历能这么大……她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来了,心里紧张又觉着刺激。
“瞎说,咋能是咱们乖宝干的?!是——”边说,岳翠云边指了指头顶,压低声音说:“老天爷干的呗,这是不舍得叫咱们家乖宝受委屈呢!”
要不是曲宁知道真相,这会儿可能就信了。说真的,她有点心疼老天爷,冤,冤得慌啊。
“不然这一连串的事咋偏巧叫曲二柱他们赶上了,还是在骂了乖宝又来咱们家闹之后,你们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趁着家里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岳翠云趁热打铁,又吧啦吧啦说了一通。
嗯……有道理!
大家伙齐刷刷点了点头。
于是乎,小曲宁被家里人这十几口人包围了,用蹭福气的借口又是亲又是抱,害得她的脸蛋儿湿乎乎的,小胖手上还有个又小又浅的牙印子,不用问都知道是曲襄干的。
唉,家里人太爱我了怎么办?
好愁呀!
因为晌午前后日头最毒最烈,大队那边特意调了后半天上工的时间,直到两点钟才响铃召集社员集合,不过这样一来,大家伙儿就得干到天黑才能回家吃晚饭。好在基本上家家户户都留了看孩子做饭的,回去就能吃上热乎饭,之后想干啥干啥。
有好些人就端着碗溜达回场院,蹲在麦子堆旁边,三五成群的边吃边侃,一看到这些粮食,他们心里就踏实,吃的也香。曲仲冬这一家子就没去凑那热闹,就算场院那边敞亮通风,但也没有家里凉快。
曲仲冬带着长海、长江兄弟俩在院子里收拾白天割回来的苇草,准备编几个蝈蝈笼子,好把破搪瓷缸给腾出来。曲长湖不会弄这玩意儿,他沿着胡同走了两趟,摘了好些鼓蓬蓬的毛毛草回来给小曲宁扎兔子。
家里的几个小子直接分了两拨,红卫、红军还有国庆围着曲仲冬这边转,不错眼珠儿的瞅着,生怕错过什么,国胜和曲暄则搬着小板凳守在曲长湖身边,小哥俩还顺走了一大把毛毛草,想边看边学。
兔兔这么可爱,乖宝肯定会喜欢哒!
别看国胜和曲暄人小,但心眼儿可不少,他们精着呢。
宽敞的农家院被好几个大灯笼映得暖黄,叫人心里也暖暖的,再加上明晃晃的月光,光线其实没有那么暗。榆树上的蝉鸣声断断续续,偶尔,附近人家的狗子还汪汪叫上一阵,然后惊起鸡鸭鹅的一阵附和,叫这夜不再那么安静。
岳翠云还有王招娣她们都在西厢房,点着煤油灯缝缝补补,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家长里短,她们的声音可不像白天的时候那样响亮,生怕大一点儿就把曲暄和曲宁的精神劲儿给带起来。
哎呀,真好啊!
曲宁乖乖地躺在炕上,眉眼间是惬意,她都听到啦,生产队小麦大丰收,尽管具体的重量还没称,但瞧着怎么也得比去年多四五成,交完公粮后分到每家的也会多一些。
生产队菜园里种的芸豆、土豆、倭瓜之类长势比前些年都好,队长发话了,等把公粮交了就分粮食分菜,叫大家松快松快。
家里的自留地、自留园还有院子里种着的这些菜更是不得了,丝瓜和倭瓜谎花不多,瓜倒是结了不少,最长的都过了半米,也很粗壮,不过切开来就知道还嫩得很。豆角和西红柿秧子上都快挂满了,一串串的,长得可好了……
日子呀,越过越好了呢!
小曲宁支棱着耳朵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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