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潘慧咬牙切齿地蹦出三个字,指间朝着刑真如便是一记虚点。
长明灯带着呼啸之势朝前方飞去,五盏灯光芒大盛,犹如此刻潘慧眼中燃烧的怒火。
五盏长明灯从不同的方位向着刑真如袭去,犹如五头飞扑过来的猛禽一般带着磅礴如山的气势,一时掀起了山林间一片狂风叶雨,无数青黄树叶如尖利的刀片般割裂了空气,留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划痕转瞬即逝。
潘慧现在很愤怒,非常愤怒!
她自幼在长明轩长大,从未被人这般羞辱过,而今竟被一个男人拽住了腰带,而且还是一个不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她双手飞快结出复杂的法印。
刑真如急退。
虽然他并不清楚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潘慧这般愤怒,但此刻他已无暇辩解,他只知道这招他不能接!他没有把握能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接住这一招。若接招,等待他们的只能是两败俱伤!他现在必须退,只能退!
潘慧双眼如鹰在茂密的疾风树叶中捕捉住刑真如飞退的身影,唇线不觉抿得更紧了几分。天地长明已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小周天,五盏长明灯随之又亮了几分,原本由真元凝形而成的长明灯竟隐隐有了实质的模样,如同玉石雕琢一样清冷剔透。
她双手的动作越来越快,竟是发出了一层透亮的光芒将双手包裹在内。而她的心也在越来越亮的长明灯光中逐渐冷静,最后趋于心如止水,只有一双眼眸昭示着她此刻的愤怒。
突然!五盏灯同时熄灭了,连一丁点火星都未留下。
刑真如只觉自己瞬间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分明是日近傍晚,分明方才还是霞光照进山林,如今却是一片深邃的漆黑,耳旁只有呼啸的风声还在不依不饶地响着。
火神殇在体内飞速运转,护体真气已被他放出并逐渐在增强,一寸一寸地不停向外推进。然,每推进一寸,他的心便凉上一分。
火光照耀中,竟是空无一物。
不见树。
不见灯。
亦不见人!
突然,刑真如心头一阵狂跳,下意识地紧闭双眼,只剩下灵识保持着清明。
原本漆黑如墨的山林骤然大亮,五盏长明灯在不遗余力地发光发热,明明是五彩的长明灯,此刻却竟有如五只金乌一般发出灼目的光芒,
刑真如在剧烈的光芒照耀下不敢睁开双眼,感观却达到了极致。分明是在一片灼热的灯光包围中,他却感觉到阵阵刺骨的寒意不住地往脊椎里钻去,让他不自觉地抖了一抖。
衣袂无风自动,潘慧脚下盘旋出五道风柱,风柱飞快的朝向长明灯旋转而去,只刹那便与灯体相接,宛若一体!
刑真如耳边听着席卷的风声,察觉到一丝异常,这才不得不睁开双眼,只霎时便惊得止住了脚步。
他终于知道自己方才的不寒而栗是从何而来的了!
他看见了什么?
那是五座只有在墓室中才会出现的长明灯台!高高的灯柱顶着永远不会熄灭的灯火,照亮的是那些不肯安息的魂魄,为他们指引着通向往生的道路!
可今日,他竟然会在这里看到送葬的长明灯台,而且送的还是他这个大活人!
夜尽长明!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长明轩的杀招,只不过上次是七盏灯,而这次为五盏。可即便是少了两盏灯,也依旧让他感觉有如芒刺在背!
那人曾对他说过,夜尽长明一旦发动,必见血方能停止!
那一次,他二人皆伤。
这一次,他该当如何……
五座灯台此时已五角站位,将刑真如围困当中,四盏灯逐渐变暗,唯余那盏红色长明灯依旧闪亮。
潘慧此时站立于红色灯台之上,一身绯衣与那灼热的红色融为一体,就连眼眸亦被染成一片血红。
刑真如心中猛然一跳。血眸!怎会是血眸!
修仙者,本逆天而为,最忌急功近利,此必走火入魔!入魔者,其眸如血,其智为心魔所夺,非杀戮不可平其魔性,终招致血流成河,自身形容枯槁!
曾经有人强行吸取他人修为为自己所用,最后走火入魔丧失心智,将一座数万人的城屠戮殆尽!昔日繁华喧嚣的城转瞬间尸横遍野、鬼气冲天,只空余食腐的秃鹫在天空盘旋,来不及被引魂使带走的孤魂野鬼在城中夜夜哭泣,久久不肯离去。而那人也遭受天谴,在如暴雨般的雷电中灰飞烟灭。
只因修仙本就是逆天,故而凶险异常。若成功便是超脱生老病死,享无尽寿元;如若失败那便是魂飞魄散,永远消亡于这七界,再无往生轮回的可能。因此急功近利者委实不多,皆因天谴之下从来无人能活。
“杀了他!”此时潘慧脑中有一个声音在嚣张地叫唤着,一声接着一声,低沉嘶哑却兴奋异常。
她的双手却在互相拆招,繁复的法印才方结出一半便又被拆解,如此这边重复了数次,直到她身上猛然红光暴涨,强大的气旋向四周碾压而去。
刑真如纵然仗着火神殇护体,亦是被潘慧突然暴虐的真气震得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他诧异地看向潘慧,发觉她身上的气息时强时弱,红光闪烁着忽明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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