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一块儿,结果程子巍总是跟着,所以程誉还是老样子,对这些事提不起多大兴趣。
薛宥卡教了储伯伯怎么采茶,什么样的茶叶是可以采摘的,拿了剪刀准备去教程誉,程誉站在茶田中央,说:“不用教我,我不采茶。”
“哦。”
山上的风吹过,薛宥卡也不想理他,从背包里拿出过期的漫画杂志。
他早预料到上山会无聊,所以早就准备好了打发时间的东西。
这本漫画是之前问虎皮借的,薛宥卡看了一会儿,注意到程誉和储伯伯在那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乘凉吹风,欣赏山下的风景。
薛宥卡穿过绿油油的茶田走过去问:“采了多少啦?还要采吗?”
姥爷说:“不采了,再休息一会儿,这儿风景真美,等会儿下山买你们家的春芽,买十斤。”
十斤!
三百块!
薛宥卡马上露出灿烂的笑脸,跟着在旁边坐下,亲切地跟他套近乎:“储伯伯,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我不算,孩子他姥姥是你们这儿本地人,她走了过后,我也就很少回来了。”
薛宥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储伯伯,你是什么星座的?”
“星座?”储晋哪里懂这些,但他挺喜欢这小孩,于是显得饶有兴趣,“你帮伯伯看看,我是什么星座的?”
薛宥卡翻开漫画杂志:“你的生日是?”
“伯伯的生日是一月十号。”
“一月十号,拿你是摩羯座,这里的星座运势写,‘告别忙碌的生活节奏,暂时可以清闲一点……’”薛宥卡把运势念给他听,储伯伯说:“还挺准的,那你是什么星座?”
“我是双子座,星座运势说我这周会有一笔意外之财。”
姥爷又笑着说:“那你帮哥哥看看,他是十月二十九的生日。”
薛宥卡不太情愿:“十月二十九……”他顺着找到天蝎座那一栏。
“唔,上面写了,说单身的周围会有桃花运,你可以用心留意身边人。”
姥爷哈哈大笑,指着程誉:“你看这个哥哥,他笑都不笑一下,哪里来的桃花?”
“可是哥哥长得很帅啊。”
程誉偏过头去看他。
小姑娘说话表情显得很认真。
薛宥卡是跟着奶奶上街卖过桃子的,这点生意经他还是懂的。
遇见大主顾,要想他们多花钱,就得嘴甜一点,最好是夸他家小孩。薛宥卡耳濡目染,知道的不少,就是再讨厌再丑的小孩儿,奶奶都能夸一句长得真机灵。
“那你还疼吗?”
“我不是你。”
“哦。”吃完了薛宥卡说,“那我改天去钟山给你找萤火虫,不过那要晚上才有…我得让我爷爷送我去。”
“不用去了。”程誉道。
“可你不是要看吗?”
“现在不想,”程誉拉着脸,好像很不高兴一样,“没什么好看的。”
“虽然你不让我去捉了我很高兴,不过我还是得说,如果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萤火虫捉到蚊帐里,是真的很漂亮,像星星一样梦幻……”贫瘠的词汇量,让他无法描述出记忆中的那种感觉,“小时候的很多事我都忘了,不过有一年,不记得几岁了,爸爸突然给我捉了一玻璃瓶的萤火虫,放在蚊帐里,我和他躺在床上,一只一只给它们取名字。”
“只是现在,萤火虫变少了,爸爸的时间也变少了。”薛宥卡托着下巴,坐在床上惆怅地叹气,“那天没有给你捉到萤火虫,我做梦都在爬钟山,在钟山捉到了好多好多。”他觉得,程誉这样不爱笑的,看见那么美的事物肯定也会笑的。
程誉跟他聊了会儿童年,听见他家有人回来了。
薛宥卡探头往下一看:“我奶奶打牌回来了。”
“那我该走了。”程誉站起来。
“我送你下去。”薛宥卡把他送下楼,看见奶奶在前院,便拉着程誉走了后门。
后门圈了一块地,养了鸡,门一打开,程誉就闻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臭味,直冲天灵盖。
满地的鸡屎告诉了他答案。
“从这儿出去?我还是走大门吧。”
“你等一下。”薛宥卡打开鸡圈门,从鸡窝里掏了两个鸡蛋出来,用水冲干净给他,“送你两个蛋,今天母鸡刚下的,特补。”
程誉目光复杂地盯着那两个带着水珠的鸡蛋,一时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拿着吧!别客气。”薛宥卡不由分说把鸡蛋塞他手里,攥着他的手腕把他往后门带。
程誉深呼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脸色铁青地踮着脚避开了地上的鸡屎。
“走这儿我奶奶就不知道你来过了。”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