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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傍晚边,临城的上空掠了一群鸟,乌压压的往南边飘过去,武知蹊在街道里穿梭着,有点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

她该去寻左芪的,早上放了烟雾弹,一切都按照行动做了,可他人却并没像约定好的那样,候在南通巷,知蹊晃走了一日,顺手收了两只道行低微的小妖,取了两颗阴德骨,旁的没什么收获,从王府里带出来的那个阴件也没什么动静,此刻也似乎就是根沉甸甸的木头罢了。

燕骊注意到她的时候,是武知蹊正托着那张用上好皮质绘制的地图走在街上,因戴着帷帽似乎有些看不清路,一头碰上了楼台的柱子,撞掉了帷帽,一抬头,才发觉自己站在了人群中央去,莺莺燕燕的女子抛着纱帕将她打趣道:“哟,好俊的姑娘,妆容打扮像个公子,险些叫姐妹们拽你进去了!”

她四处看一看,也就明白是撞进了哪里,话也不说,拨开人群就走了,才一二步,斜对面茶楼的燕骊发现她又怔在原地不走,忽然转身仰头,朝着那青楼的第二层廊道看过去,那毫不遮掩的细长廊道上,来往薄装女子甚多,可清楚见着一年轻的少年喜得忘形,边褪长衫露出膀子,边往前头奔跑,大张了臂弯去搂抱那些个脂粉香女。

楼下的武知蹊一时看的气结,将一张脸憋的通红,她原想大呵左芪名字,可这临城异族来往众多,万一哪个晓得左芪是屯鬼山的内门弟子,又见他留恋花楼,岂不是跌了门楣!

“居然如此败坏门风,不行!”

武知蹊垫脚飞身,几下一跃便踩上了二楼,动作之迅速叫那些个底下的女子连连惊呼道:“究竟上头的哪位爷是姑娘家的!有话好说,莫的拆楼!”

左芪正揽住了个黄裳的女子,得意调笑:“还真以为你跑的掉?昂?输了就脱衣裳,你左爷我都脱了,你敢不脱?!”

武知蹊慢了一步,瞧他生拉硬拽的将那女子拉进了楼里,中间隔着好几对男女,只能旋踵从另外一头也进了楼内。

“哎呦小左爷,可饶了思夏罢!”那女子颔首作一副娇滴滴的模样,一手攀上左芪的肩膀,忽然放大了声儿来笑,道是:“您要罚我,可要三思啊!”

左芪两脸一红,问:“是哪三思?”

“思春,思秋,思冬。”思夏圈着他的脖子,凑上去,粉唇微动:“我那三位姐妹都陪着另位爷呢,早喊了小女子过去,我可是特别喜爱小左爷才留了这会儿子,如今是要过去了。”

武知蹊那边好容易挤过拥簇热闹的人群,眼见离左芪就五六步路的距离,只听那混小子忽然一拍裸露的胸脯,高声:“哪个爷这么大的口气!非得见识!”

他不计较跟人贴着身子走,所以离去的速度实在是快,武知蹊躲躲闪闪不想跟这些人碰到,便跟的很费劲,心里堵的那团火,就快要压不住了。

小左爷跟着思夏,大抵的方才喝的两壶酥君露起了效果,脑子一热,抬脚踹上了那扇门,那门应生而开,里头活色生香的一幕幕就敞开了来。

这似乎是贵人包的地儿,周边的没什么杂的人,思夏被他吓着,朝里头屈膝便是一跪,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思何在?!跟我小左爷快活去!”左芪豪迈。

那里边的人见这幅情景,都有些吃惊,裸露的男人眉头皱的好厉害,隔着屏风,对着隔间坐着的人喊道:“谁人闹事,昀哥代劳去瞧瞧,你还没宽衣吧?”

屏风另一边的男子昏昏沉沉的从桌上抬起脑袋,四周空空,给自己倒了杯淡淡的酒水一饮而尽,笑答:“姑娘们都凑你那了,哪有人为我宽衣呐!”

说罢起身,拂袖绕过去,侧脸瞧着屏风上裁出来的几叠重影,轻蔑的一笑,又轻松道:“莫停,你放心玩儿,我去料理那个不知死活的。”

等谢昀越过外边几对躲闪的艳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发觉那个闹事的已经有点不行,大有即刻跪地一醉不醒的趋势,他打量左芪,哼笑着问:“弱冠了没?来这种地方,短命。”

思夏支支吾吾,替他答:“小左爷是草原人士,初到皇城,近几日都住在浮水楼里,吃醉了酒冒犯几位贵爷,实在不是有心,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

“嗳?这不是我那兄弟念了半日的思夏姑娘?跪这里做什么?思春喊你进去一同服侍我那兄弟,他要是舒服了,千金万银不过是区区小费。”谢昀也不碰她,往旁闪了闪让那思夏进去,左芪伸长胳膊也拽不着,被门槛绊倒,就匍匐在谢昀脚边,忽然怒骂道:“爷在草原也是大名鼎鼎!不过是几个轻贱的女人胆敢诓弄老子!什么三思四思,我左爷不稀罕!”

“那你稀罕什么?”

“那你稀罕什么!”

谢昀问句一出,忽然发觉有个谁跟自己说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是问句,另个人似乎是咬牙切齿的恨意,他眼一抬,就见武知蹊站在门外,面色铁青,倘若手中有一把斧头,左芪已经被分尸八块了。

“你可真是要脸!你是哪个的爷?”武知蹊想上手,看了看他光秃秃的膀子,又不想碰,倒是将手一伸,毫不客气的将谢昀推开,然后蹲下去,将左芪的头发一把揪起来,逼问:“寻你一日!你竟混进这里头来了!还敢道自己是草原的人?”

武知蹊的脸,顶过几盆醒酒汤,左芪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有些无措的四处望望,抱着臂弯,朝她讨好的笑笑,喊道:“三师姐……”

“别叫我!”

“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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