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骊朝她浅浅地笑着,看待一个娃娃一般,略有哄的意味,将那小姑娘说的安了心,笑的更无虑。
来者覃长忆,是崇欢殿嫡系唯一的后辈,老执令使的孙女。
奴仆立在燕骊的身后,望着这一幕,感触倒是很深。
老执令使死去后,内门便有了大纠葛,覃长忆庶系的几位叔伯互相打压排挤,尤其对她这个嫡女,险些被人在夜里用无头鬼给害死,此人笨拙,受了惊吓就只管往外跑,一应祖父亲传的符术都忘了,若非撞到后花园品茶赏月的燕骊,这位大小姐,如今的灵符脉执令使,怕已经成了鬼下亡魂咯。
燕骊又因此搅和进去,明里暗里将庶系几个不安分人摆平了,真算是手把手扶着大小姐承令。
“如今崇欢殿内,我就信你。”覃长忆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身白裙落了地,长发飘扬,眉眼呆滞无主,瞧着是个富贵人家的娇贵小姐,毫无仙师气场。
“过几日我便要外出,你需学会一人独挡。”
“外出?去哪儿?”她惊叫起来:“平儿!你整理信函的时候,有看见过请行书吗?”
“未写请行书来。”燕骊打断她,将覃长忆扶上马车:“准确来说是我自己要去伏妖收鬼。”
覃长忆紧张,简直就要哭出来:“换别人去不好吗?让覃长思去,她也很厉害,燕骊哥哥,你离开临城我会很害怕,不如……不如你将我带着!?”
“崇欢殿怎么办?临城的仙师调度,符术仙门之间的联络,又叫谁去做?”
“覃长思,她来做,好不好?”
“执令使是你,不是她。”燕骊仍旧带了丝笑容,解释道:“你留下,她也留下,长思是你庶姐,也是你唯一的姐妹,她不会害你,且你如今已是执令使,若真有人敢对你下手,是为仙门百家所不能容,长忆放心。”
“你要是我亲哥哥就好了,这个位置就能给你来坐。”
燕骊忽而片刻恍惚,街市的喧闹一瞬静止,他看到了那片茂密的森林。
十四年前,他十一岁,在渔村生活的第六个年头。那天傍晚自己正在山背面砍柴,在捕兽洞里救下了一位带着面具的孩子,那孩子自称是灵符仙门崇欢殿的外门弟子,因为面部的胎记,自小戴着面具不会摘下,又不受重视,他不喜捉鬼伏妖,欲意躲在渔村一辈子。
自己戴着他的面具和衣裳找到了崇欢殿的仙师队伍,他们捉到了躲藏起来的恶鬼预备带走,启程的时候他跟了上去,途中又故意和人发生了冲突,那人逼迫自己拿掉面具,自此崇欢殿的燕骊有了脸。
真正的燕骊,则永远都以一个孩子的模样,留在渔村的那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