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蹊的气力还是那般虚弱,自小习武的反应习惯却由不得她仍人宰割。
“别杀我。”她喃喃,“我不想杀人。”
侍卫们不想这样的一个女人竟能有这些能耐!便跃跃欲试的上前较量,武知蹊又把第二个人杀了,不是用剑,是用手,把他抵在树干上活生生给掐死了!
“让我走……”武知蹊对着手里的死尸央求,“放我走吧。”
她跪坐在两具尸体中央,在火势蔓延的浓烟里拼命呼吸,将那把冰冷的剑抱出了温度,臂弯血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她心里慌的发痒。
王府正厅里等待已久的魏良择听闻后院失火,只拼命叫人千万保住那女人性命!只是没一个人搭理他,个个急匆匆的提着水桶往后院去。
他坐立不安,恰好前园又传来动静。
魏良择一瞬心提到了嗓子眼,右眼里的光熠熠闪着,走出正厅踩上廊道,亲自去迎人。
谢昀是没人敢拦的,央王府的大部分人都被调去救火线上递水了,其余的人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外头朝督司的人见赦王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过来,很是诧异,却没一个敢声张的,只翟二爷问了句:“朝督司的人在这里干什么?”
为首的才答:“我等是跟着甲部魏少卿来的。”
魏良择迎面撞上谢昀,二人在狭长的廊道内碰面,脚步皆是一顿。见谢昀面色阴郁,神情紧绷,他只侧身让道,拱手说:“谢彦被人摆了一道,殿下你切莫再被人利用!”
谢昀阴恻恻的盯着他,“魏良择,她人在哪儿?”
“后院,我给你引路。”
魏良择虽说引路,却始终跟在他的后边,谢昀步子迈的很大,他跟的有些吃力,距离很短,廊道却长,谢昀走了几步便不耐烦,翻身过木栏,径直的朝着后院去了。
他自是没有这样的本事,便在廊道内七转八转的奔跑起来,追在身后,大声的喊:“殿下慎行!留央王一命!”
翟循被侍卫困在门口才挣脱赶来,便听到魏良择这样说,当下便将他的领子抓了,往柱子上一撞,逼问道:“怎么哪里都有你?谢彦是干了什么事保不住命?!是你给谢彦出的主意用武知蹊当诱饵是吗?央王府的其他侍卫呢?这是唱了一出请君入瓮呢?!在这等着我和谢不平呢!”
“翟二爷若真替殿下着想,现应速速追上去,力保谢彦性命,方可保全殿下自身的安危!”魏良择话音刚落,翟循一下就呸了回去,“谢彦找死,老子保他做什么?”
他将魏良择丢给丁夏,快步追了上去。
丁夏有了累赘,只得拖着他踏踏实实的走这冗长的廊道。
谢昀到后园的时候,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他只听到谢彦躲在最后面,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谁?
他心已经不能再冷了。
“谢彦!”
央王府里头还有谁敢直呼他的名姓?
谢彦猛然回头,看到谢昀跃身疾步而来,浑身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意,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抓了个侍卫挡在自己身前,哆嗦着对站在面前的谢昀道:“昀哥,你,你深夜到访所为,所为何事?”
谢昀不做答复,踩着木栏越过最后一截廊道,借力从人群的上空腾身跃过,正落在谢彦寝阁的院子里。
他看到满地的死尸,看到屋子里翻滚的火焰,屋檐的雪融化成水滴在地上,纸皮灯笼高高挂着,烛心跳动。
武知蹊半跪在雪地里,撑着一柄粗长的剑,头发潮湿的披在身后,她就穿着一件单薄深色的肚兜,残破的长裙掉在了肚脐下方,正从刀山火海里站起来,褴褛的裙摆裹住了脚尖,头顶有只敛翅欲落的雄鹰,浑身透着决绝的肃杀之气。
谢昀踩着尸体一路靠近,他没有带着任何兵器的走过去,朝她伸出双臂敞开怀抱。武知蹊一见到他,周身锋芒竟刹那消褪的干净,随之气力也消散了,那单只手提不动的剑,只能抱在怀中。
“我疼。”她对走近的谢昀仰起头,眼泪止不住的淌出来汇聚在颤抖的下巴,惊怕又惶恐的模样,叫谢昀整个人都跟着生不如死,那两个字仿若两把刚出炉的利剑,带着通红灼热的温度,一把插进他的心里,一把插进他的眼睛里,搅的血丝密布。
“我来了我在这里!”谢昀只觉全身血液都在倒灌着涌入脑袋,理智都快没了,“知蹊,把怀里的剑给我。”
她犹疑了片刻,警惕视线落在谢昀背后的一群侍卫身上,“是他们要先杀我。谢昀我没有力气了。”
武知蹊松手松的快,那锋利的剑从她双臂间垂直落下去,不可避免的划过皮肤血肉,谢昀没来得及看她伤势,她便伸手抱了过来,浑身的炙烫隔着厚厚一层冬衣都能感受到,她控制不住的颤动,碰到谢昀的时候全身乏力,紧绷的情绪释放的小心翼翼,吹气如兰地说:“谢谢你来找我……现在,不怕了。”
“对不起。”谢昀眼尾水润血红,压着嗓音在她耳边重复着,“有我,有我。”
她渐渐地什么也听不见了,因三番两次强撑,体内丹元已濒临粉碎。武知蹊能感受到有一种陌生的外力在身体里腾撞,每当这股力量在丹元附近绕着,她就能回转一丝呼吸,伴随着地陷天塌的欲望,将她在悬崖峭壁边反复推拉。
翟循越过人群飞奔过来,隔着半步的距离惊讶失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速速的解了身上厚重的绒披,抬手搭在武知蹊的身上,看到谢不平失神至此,心一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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