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排着长远的队,终于走进临城大门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正午了。
这是武知蹊第一次来到皇都,同传言中的一般气派,果然那句话说的不错,再穷都不会穷国都。比起一路的山水城镇,临城较为肃穆,街巷也有铺子贩卖,来往的人络绎不绝,瞧着却都是一丝不苟,少了在淮水镇街头瞧见的那些烟火气息。
这种区别,令她的神经绷的愈发紧,差一些就同速奔而过的一队官兵撞上,这群人瞧着有很急的事情,也没计较她这个外来人士的冲撞。
武知蹊原本还想换身当地的衣裳好走动些,进来才发觉,此处的异族人实在是不少,帽檐插羽的,背后驼布箩的,还有赤脚卷纱的,比起来她倒也正常的低调,着装也就不必换了。
弯弯绕绕了半个时辰,走进了一条尽是客栈的街,门前的小儿们招呼的很是热情,她受不住这样奇怪的场面,拐脚进了右手边的一家小店。
小二带路的很是麻溜,只是眼睛总往一楼角落的桌子那儿瞥,瞧的很是着迷,武知蹊留意了一眼,那桌坐着的人衣着素朴简单,生猛地往嘴里灌酒,瞧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许是见到她看了这样一下,小二上楼的时候,悄咪咪地同武知蹊说:“姑娘大抵不清楚,那两位都是原先衙门有名的仵作,因了一桩诡事儿给革职咯,他俩好我家这口酒,坐那儿发了一下午的牢骚,道是这件案子很是蹊跷,那些人死的特别奇怪……”
“好了别说,忙你的去吧。”知蹊并不好奇,随口打发道。
“姑娘从哪儿来?西漠还是东戎?”小儿往前走继续问候,武知蹊跟着他转了个回廊,又听:“据说东戎草原南下了两位仙师,大理寺卿已经派人打听了,主要那件事儿很是棘手,当地仙门崇欢殿的老令使半月前去世,内门尚有纠葛,竟一律不管事儿了,唉姑娘?你还没说是从哪儿来呢?”
“西漠西漠。”
“西漠哪座城呢?”
“……”这倒真将武知蹊问住了,她的谎言并没想这么圆满,双手后负,这才有意遮挡袖臂处并不显眼的‘吞鬼印’。一路并不高调,在淮水镇做事也中规中矩,南下的事儿怎么好端端的就传进皇城了呢?也真是碰的相当巧,崇欢殿的老令使去世,这也能让自己被官府盯上。
“西漠哪儿座城呢?”在武知蹊进了屋子关门之前,好事儿的小二忍不住再问了这样一句,将她问的脸色发白,砰——的一下就将门给带上了。
小二正郁闷,转身碰见了位白衣绝尘的客人,心道好气度,拉下去的脸瞬间挂了满笑,招呼道:“客官有什么需要?”
路过的人往武知蹊的房门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手放在腰间的玉佩上,这一动作引小二关注,那玉佩是稀奇呈环鱼状的,其间有个骊字,在皇都佩戴这种玉饰的人只有一种,遂惊呼:“哟!原是崇欢殿的燕公子呐!今日怎跑城南来住店了?”
燕骊谦和一笑,转身下了楼,指尖往角落那桌趴着两个醉汉的地方随意一指,道:“来打听一些事的,阴邪作的孽,仵作验不出是什么也正常。”
“哟!您也这样觉得呐?燕公子这是代表崇欢殿管这事儿了吗?可得仔细着,瞧着您儒雅周正,还真不像是个会捉妖灭鬼的,到像是谪仙,谪仙勒。”小二奉承。
“说笑了,我管不管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燕骊走到门外,突然又转身,似有若无的往二楼看了看,自言自语般疑惑:“东戎的姑娘,瞧着气度像是位女仙师。”
小二将这句话顺了好几遍,才一拍巴掌觉得十分有道理,同掌柜的说了声儿,便只顾着往外跑了。
——
正午刚过,两队全副武装的官兵腰别长剑,浩浩荡荡的由着领队的人拐进了一条不算宽敞的巷子,行人避退,好生惊讶的瞧见他们在一间客栈门外驻足下来。
掌柜带着小二在门口恭候多时,将黑帽从脑袋上摘下,朝领队的官兵一拱手道:“官爷驾到小店蓬荜生辉,是我去上头请人下来,还是……”
“我等上去的话,倒像是拿人,若真是东戎的仙师,这样便不妥,还是你去请下来先问问。”领队的头子将手一抬,后边的两条尾巴就都四散开来,贴着巷墙站,没有继续将人来人往的小巷堵着。
不会儿人们就瞧见从那小店里,走出来个姑娘,由了檐下挂着的酒旗遮掉了光,也只看的见她的一侧身子,娇小却挺拔,穿着一袭沉稳的暗蓝,风歪歪斜斜的吹着,光也就若有若无的照在那张俏丽的脸蛋上,仍双目坚定,高束的马尾刮擦过耳垂,负手而立,瞧着是无甚反应,只这样在交错光影中,人群注视下,一动也不动,却是透了阵威慑力。
“姑娘可是东戎草原,吞鬼山门的灵印仙师?”官兵头子瞧她气度不凡,倒是客气,问出来话之后,武知蹊静默了好一会儿。
人们摸不透她的意思,又不敢催促什么,只那个没有眼力见的小二,豁口出道:“这姑娘原先说自个儿是西漠的,想来也是掩人耳目罢,既然崇欢殿的燕公子都道是她是仙师了,必不会有错的,姑娘,姑娘嘿?是东戎来的吧?”
武知蹊负在背后的手一握,恨不得将他一拳打昏头,却只能将手松松的放到眼前来,抱拳相答:“不错,奉师姐之命一路南下清肃污糟,本不必在临城停留,奈何丢了马匹,想着在此稍住一夜,办妥路需后,即日便走的。”
“太好了!”官兵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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